我又看向旋伊和思然,思然笑了笑,“姐,你这两回帮了我挺大的忙,请吃饭是应该的,上次按照你说的那个法子,不仅诛心,还撬开了杨帅的嘴,我们从他父母的那条线查出去发现,他父母跟境外有勾联,不过现在我们怀疑他们家跟另一桩案子也有关系。”
“那个案子跟我有关系?”出了门外面的空气有些凉,让我不由打了个寒战,身体莫名有些发抖,王坤站在我身后替我挡住了风口,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我平下有些焦躁的心情,继续说道,“跟那个人也有关系?”思然点了点头。
我思忖了片刻,脑子里闪过了6岁前挨打的画面,似乎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所幸,我的运气不错,那家的奶奶见我可怜,将我带到火车上扔掉后,碰巧遇见了乘警哥哥,被大院里的那个学医的阿姨善待,又将我送到了师父师娘的身边,若没有这一连串,或许我早已被卖到了哪个山沟沟里,和6岁前一样,活的生不如死。
见我沉默,思然下意识的想唤回我游离的神思,王坤一只胳膊轻轻的将我推着,走向车旁,缓过神儿来,我抬头抱歉的看着眼前几人,“不好意思啊,走神儿了。”
“姐,你要是不想去,没关系的,我们不强求。”旋伊摸着我有些冰凉的脸颊,心疼的说道,“我从没见过你脸白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摇摇头说没事,径自上了车。
去警局的路是思然开的,这个时间车流量已经少了许多,车速很快,旋伊嘱咐着他慢一些都被这孩子当成了耳边风,最后她使出杀手锏:劳资蜀道山,这才强迫性的让思然把速度降了下来。
思然透过后视镜,见后座的我俩一个侧头看着外面,一个直勾勾的看着前面,俩人主打一个沉默到最后,轻声嘟哝了一句,“姐,我不是怕你反悔,我是怕自己反悔。”
见他出声,我看向后视镜里的那双注视着后排的眼睛,他微挑了一下眉毛,“姐,我怕忍不住折回去送你回家。”见我没说话,只是抬着疑惑的双眼看向他,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害怕你知道身世或者面对那个人的时候想起不好的回忆,要是选择不去那是你的权利,但想让你去是我的工作。”
“所以你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拼命加速,也不怕超速了。”我打趣道,见他还是有点紧张,不由宽慰道,“正巧,我也应该会会他了,幸好命大,不然人就扔在当年了。”
车子一拐弯儿就进了警局大院,王坤看见门口的人赶紧躲了起来,旋伊嗤之以鼻,“别躲了,爸爸知道你要来,这都多久没回家了,爸妈都挺想你的,大比武结束之后爸妈就总说你再不回家,那屋都要发霉了。”
王坤见躲避无果,就从车上老老实实的下来,本来就有点笨拙,如今被绑了一只胳膊看着更加憨了,走到他爸面前的时候,乖巧的喊了一声“爸。”
可能是有外人在,他爹还是挺给他留面子的,就是上去一杵子,捶在了王坤的肩膀上,疼的他直呲牙。
本想上前看看人咋样了,刚走一步就被旋伊拉住,小声跟我说,“我爸是心疼了。”
刚伸出去的胳膊顺势收了回来,挠了挠头皮看了看周边儿的树影,尴尬的没话找话,“今儿风挺大啊。”
“姐,今儿没风吧。”思然诧异的看了看周围,又用手感受了一下,“确实没风啊,你是不是病了啊,感冒了么?”
“嗯,病了,我疯了……”我白了这货一眼,跟着旋伊上前和王坤的父亲打了个招呼,“王局您好,之前我们应该是见过面的。”
“叫叔叔就行,哦上次多亏了你哟,要不然我们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那个人贩毒。”王叔笑着说道,“听旋伊说,你还因为那个毒贩进了ICU,怎么样身体好些了么?”
“好多了叔叔,不好意思让您担心了。”我有些歉意的点了点头。
“不止这些,我哥的腿也是赵医生发现端倪,摇来了人治好的呢。”王坤适当的插了一句,还想说什么结果被他爹瞪了一眼,又给憋了回去。
“那个我不冒领这个功啊,是思然的爷爷出手给人治好的,摇人也是他爸摇来的。”我连忙摆手,这功德可不能记我身上,怪压人的。
在门外叙完旧,便跟着王叔叔进了警局大楼,明明应该是公务员享受着朝九晚六的待遇,结果这都晚九了加班的人依然不少,果然不是所有的公务员都能躺平,作为一名咸鱼,我表示受教了。
再次见到那个人,我后脊背的冷汗依然不断地往外冒,手指微微攥起,随即松开,挪了一下凳子坐了上去,伸手推了推眼镜,看着对面那个带着手铐的男人,头发造的好像个鸡窝,烂烂糟糟的,原本无神的双眼在见到我的那一刻瞬间迸发出亮光,他有些激动,身子不断地向前倾,嘴角带着侵略贪婪的笑意,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看守的警察边警告便把他按在原位。
他痴痴的笑着,嘴里不停嘟哝着,“幺妹儿,这是我家地幺妹儿,我家幺妹儿来接我回家咾。”
见他发疯,我没有说话,只是拿出手机百无聊赖的扒拉着手术视频,很多人在吃饭的时候对于看手术视频这件事儿多少都有点抵触,最初的时候我也是如此,以至于那一个月我瘦了整整十五斤,人都麻杆了,接触了手术之后,对于这些视频,我已经免疫了,就算是边吃边看,我都能就着视频造进去两碗饭。
可能见我不理他,他有点不高兴,但还是贱了吧馊的用土话说着黄腔,因为来这的时间不长,对于这些话我倒是没听懂,不过思然和那个小警察倒是听得清楚,思然的手攥成拳头,眼睛里全是怒意,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你老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