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夕岚哭到声嘶力竭,口中反反复复只重复着一句话。“无忧不能嫁……”
周佑宸伸出有些颤抖的手,还未碰她,便已收回。
他安慰不了她,正如他无法挫败屠都的狼子野心,不管怎么逃避,怎么敷衍,最后还是要窝囊又卑鄙地顾全大局。
单看,眼下内忧外患的形势,突厥人一旦北山大举进攻,那么,他们能够拿下的城郡,远比六州城还要多得多。
周佑宸默默收回了手,双拳攥拳,再也听不下去她的哭声,便推门而去,消失在茫茫地夜色之中。
无忧靠在她的怀里,手足无措地发怔,她从来没有见过母后哭成这样,就像是个惶恐不安的孩子。她可以感觉得到母后的手,紧紧地拥着自己,十根指头全部展开,全都发了狠,箍得她的骨头生疼。
这感觉不是在抱着她,而是把她当成了可以救她活命的浮木。
就这样过了很久,孟夕岚的哭声方才渐渐止住。很快,她像是失去力气一般,双手默默垂了下去。
无忧慢慢地坐直身子,一把抓住母后的手,含着颤音道:“母后,您不要这样,儿臣害怕。”
她是真的害怕。从小到大,在她的眼中没什么事情是母后解决不了的。
孟夕岚双眼通红,低垂眼睫不敢看她。
她怎么敢直视她的双眼,若是一路看进她的眼睛里,然后她会在她的眼睛里看见自己,那副卑鄙又软弱的模样。
孟夕岚冷静片刻,方才抹掉脸上的眼泪。
她用了很大的劲儿,把脸颊揉的通红。
“母后……”无忧急切地希望她能和自己说点什么,什么都好。
孟夕岚深吸一口气,撑着身体,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因为哭了太久,她有些站不稳,摇晃了几下,方才扶着桌子站好。
她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直奔门口。
无忧不安地抓住她的裙角,想要问她,她要去哪儿?
孟夕岚低头看了看她的手,声音嘶哑道:“没事的,母后去求你父皇,收回心意。”
如今她别无他法,除了哀求还是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