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的皮囊,孟引桢可以随时随地,不知疲倦地起誓,答应做一位终身的追随者。
尹漱看他这副游离,在乎又不在乎的飘忽模样,心凉了个透,她究竟在期待什么,才在这里语重心长地和他分析,复盘。
他的身份是主宰者,支配者,断没有中途为某个人调转方向的道理。
尹漱撑着扶手要起来,孟引桢两手按住她的手腕,逼她坐下,回应她:“感情都是有起伏的,我们之间应该也不具备从一而终,至死不渝的基础吧……”
所以他的试探,他的变卦无可指摘。
他冷过她之后,又对她热,同时也希望她给予同等回应的要求也并不过分。
坦途一般的人生,造就了孟引桢由内而外的自信,他强大到不需要旁人的意见也能所向披靡,自然,这旁人也包括尹漱。
他是个极其现实的人,就算爱情被宣扬得有多悱恻离奇,有多浪漫永恒,他也坚定不移地遵循自己内心所想:没有什么一往情深,没有什么生生世世,只有在动荡不安,猜忌怀疑中磨合而来的爱情。
他们之间不就是在磨合吗?
这正是让他时而感到迷惑又时而深信不疑的观点,但他从没想过摒弃。
可他忘记了考虑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尹漱有没有想过他们之间其实是一种爱情?
尹漱困惑地看他一眼,觉得自己已然没了之前对他百般探究的欲望,感情二字从他口中说出只会变得更加高不可攀,那就无需再费力探听其中的真意了,反正不会是属于她的。
隐约间,似乎听到了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像是从她灵魂深处发出来的。
孟引桢没在意,热烈地回应她。眼睛享受而沉迷地闭着,眉目舒展,而尹漱没有,她觉得周身有一片薄雾,脚下是泥泞的沼泽,可奇怪的是,她在一点一点地脱身,只有孟引桢在加速深陷。
一个心冷的女人,比任何物种都要决绝。
这时孟引桢犯了一个往往只有女人才会犯的错,就是把她对自己身体的迷恋与爱他这个人混为一谈。
天真地以为自己还有许多回合可以和她周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