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此,她得以瞧见七绝门里那行踪成迷的少宗主——付沧溟。
不似传闻中的鬼面罗刹,那付少主面容俊美,眉眼疏淡,一身镀着鎏金暗纹的玄色衣袍为他平添了几分冷峻疏离之感,明明他就站在那儿什么也没做,就莫名地让人挪不开眼。
自七绝门回来后,任曦羽满心满眼的,便都是那一袭玄衣的身影。
不知道为什么,面前这个青年的容貌明明与付沧溟不甚相似,但瞧着这人,她脑海里却总是浮现付沧溟的面容。
雒南子起了身,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串糖葫芦,他唇角轻勾,将其朝莲玖递了过去。
先前芥子袋化形的小丫头给的糖葫芦,早就被火麟烧化得灰都不剩,莲玖倒是一口也没吃上。
她看了眼雒南子手中的糖葫芦,喉间微涩。
没有伸手去接,莲玖微微抬着头,透过斗笠垂下的纱幔,定定地盯着雒南子,一字一句地开口:“为什么?”
从复活归来后,一直困扰在她心上的问题,终于不再是她独自一人一喃喃自语般,一遍又一遍的,得不到回答的质问。
雒南子叹了口气,另一只空着的手缓缓抬起,似是想要去拍拍莲玖的脑袋,却在落下时被莲玖后退一步给避了开来。
他动作一顿,神色间似是多了几分落寞:“小玖,我只能这么做。”
“天道容不得你,我推演了千次万次,找到的唯一生路,只有死路。”
“惟有向死而生,方有破局的可能。”
莲玖闭了闭眼,心下原本平静下去的怒火似是被这一句话给调动起来,她的身子竟是忍不住开始颤栗:“那师傅师娘和玖月教那些无辜的百姓呢?”
“就算你要布这死局,就不能先将事情告知于我?就不能再等等?”
亲眼看着她为云崖和沈青芝炼制的肉身被毁,入目哀鸿遍野,四下血光冲天,这些像是一根拔不掉的刺,一直扎在莲玖心间。
作为这场谋划的既得利益者,她自问没有脸面说自己无愧于心,更难以理直气壮地质问雒南子。
可她心中压抑的那些愧疚与委屈,在雒南子开口的那一刻,控制不住地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