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丹咬紧牙关,强忍刀刺般的痛楚,冷汗顺着脸颊不断滑落,却始终一言不发。周遭黑龙玄甲军的士兵加紧手中动作,每一下都带着刻骨之痛。
春宁的声音骤然响起,带着嘲弄:“瞧见没?这就是你所谓的父王。他连城门都不敢出,只能在那儿哀嚎——这种软弱的君王,如何对抗我秦国?”
太子丹未作回应,只是抬头仰望灰暗的天空,仿佛用尽最后的力气,将痛苦埋进胸口。
聪明如他岂能看不出来燕王僖的贪生怕死?只是到了这一步,纠结与否已然不重要了,只要燕国上下能被这血腥的场景激怒、唤醒,他的死也许就有了意义。
城墙上,燕王僖看着儿子在下方被凌迟,眉头紧锁,手中剑柄捏得发白,却始终没有下令冲杀。他张了张口,似想说点什么,却终究只化作一声怅然的长叹。
身后的文武百官中,有人热泪盈眶,有人攥紧拳头怒目相视,也有人低头不语,面如死灰。
“住手……住手啊!”城头处,终于有人控制不住情绪,拔剑跃上垛口,却被周围同僚死死拦住。众人心知,一旦擅自行动,只会加速灭国之灾。
“父王……”太子丹忍痛抬眼,声音嘶哑,却仍带着一股坚毅,“请……振作……这是儿臣最后的愿望。”
燕王僖微微一怔,目中流露悲伤与矛盾。他当然知道太子丹的心意,不然当初也不会死谏要自己警惕秦国,可此时若全面决裂,蓟城难逃毁灭。
国与子,他左右皆失。
二牛看着城头的反应,面露轻蔑:“瞧见了吧?这便是你力保的燕国。除了哭嚎,他们还能做什么?”
说罢,他一脚踢开太子丹,将他踉跄着重新面朝蓟城跪倒。太子丹此刻早已是鲜血淋漓,却依旧勉力挺直脊背,扭头死死盯住二牛,眼中恨意绵延。
春宁冷笑着走近,在太子丹耳边低声道:“你可忍住了,等恶夫大人亲至,会有更盛的酷刑等着你燕国。到时,可不止这么简单。”话中杀机毕露,毫无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