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问陈小琴,“你想吃啥,我给你买。”
小主,
“不要,都那么贵。”
“你身体要紧,上午晕了车中午没吃东西。”
“那好吧,看那猪蹄不错,买份来尝尝,叫他多拿根竹签。”
猪蹄递上来了,颜色红亮,散发出一股肉香。陈小琴用竹签穿了两块,起身向后排,“小洁,吃这个。”
周洁支着头正在看外面热闹,看得津津有味,听见喊她,抬头见陈小琴的递过来的猪蹄肉,肥美且油腻,慌忙摆手说:“陈姐,我不吃,你们吃你们吃。”
陈小琴认为她在客气,执着地伸长手臂,“拿着,不吃东西怎么行,别饿坏了身体。”
周洁想解释她哪里饿呀,晕了车看着这个都想吐呢。看实在推辞不过,接了过来,“谢谢陈姐。”
“客气啥呢,赶紧吃,别凉了。”陈小琴心满意足地坐回座位啃猪蹄了。
周洁望着手里肥美的猪蹄肉,吃吧,不想张嘴,不吃扔了又对不起他们一番心意。她微微张嘴,咬了一小口,还好,肥而不腻,没有想象中的反胃,不过虚有其表,味道却不怎么样,还没村里酒席上的好吃。
她一边慢慢吃着一边想,二哥真奢侈,二十块的猪蹄都舍得买给陈姐吃。一路上他对陈姐细心呵护,走路怕摔着,人多怕碰着,随时小心翼翼,二哥真是个好丈夫,陈姐真幸福。
火车上目前最艰难的一件事,就是上厕所。上厕所必须经过站满人的过道,要穿过人墙,跨越行李包,在背包与人之间寻找落脚点,还要接受无数不耐烦的叹息。
大家尽量少喝水,多忍耐,蓄势待发。待到有人前往,便立即跟上,大家一起分担怨气,也就没那么难过。
所以车厢里不时就有厕所突击小分队,一队人马一个跟着一个,让占过道的人感受到敌强我弱的悬殊,便会收拢腿缩紧臀围拉拢行李,毫无怨言地让出通道。
第三天,火车上的人们失去了聊天的兴致,发呆的发呆,养神的养神,连最聒噪的那个妇女也靠在座位上,了无精神,目光呆滞。两天两夜后,大家都很疲惫,站着的想坐着,坐着的想躺着,不能躺着就起身站着。
到了晚上,每排座位下面都躺着人,他们蜷缩在座位下,竟然是车厢中最舒服的所在。
第四天上午,周洁旁边的中年妇女抱怨道:“怎么还不到站啊,我的脚都坐肿了,像根大萝卜。”
有人接话说:“都一样,老子的脚肿得像冬瓜了。”
他旁边的人笑话他,“你这冬瓜也太小了吧。”惹得大家一阵笑。
有人笑道:“我们站着的没说啥,你们坐着的还闹情绪了,要不我们换一换啰。”
“可以啊,你等着,我今天下午和你换。”
“说个鬼哦,下午就下车了。”
“唉,苦日子终于要熬到头了。”
想到下午就可以下车了,大家来了兴致,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
周洁现在也是形容憔悴,马尾辫松松垮垮地歪在头上,显得很没精神。
她听了他们的谈话内容后,偷偷提起自己裤脚一看,呀,脚真的肿了!那脚踝处胖了一大圈,圆圆的就像根胖白萝卜。她好奇地在肿胀的地方按了按,一按一个圆圆的小坑,原来久坐不活动脚会肿,长见识了。
傍晚时分,火车风尘仆仆地到达广州站。疲惫不堪的乘客们顿时纷纷恢复了活力,背着大包小包,蓬头垢面地涌出车厢,四天三夜的旅程,谁还会有光鲜亮丽的形象?
人潮中周洁照旧紧紧抓着陈小琴背包上面的带子,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丝毫不敢放松,只怕一松手,她就被这滚滚人流吞没。在这离家近两千公里的陌生城市,她感到恐惧害怕,陈小琴就是她坚实的依靠。
他们跟随人流涌向出站口。天已经黑了,广场上灯火通明。广场左边排着十几辆中巴车,司机热情地向着旅客们招手,说着广式普通话,“老乡,到哪里?坐车啦。”
周青向司机了解了一下,没有直达xx的汽车,要先到佛山站再转车,他们只得坐上了到佛山的汽车。
周洁透过车窗看去,只见四处都高楼林立,街上霓虹闪烁,车水马龙,一片繁华的景象。心想这就是广州呀,真不愧是大城市,终于开眼界了。
大约一个小时左右,几人到达了佛山站。下了车,周青见广场旁边的中巴车上写有xx字样的牌子,便急忙带着两人过去上车。
周洁忍着晕车引起的恶心,机械地跟着周青两人上了车,车上没几个人,她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车上的汽油味扑鼻而来,令人作呕,她赶紧打开窗户,以免吐在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