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春光明媚。
今天是周洁到广东的第三天,当昨天得知张茂林决定今天去找工作,周洁兴奋得睡不着。
吃完工地上简单的早餐:炒河粉下稀饭,周洁就和张冬梅等候在离工棚外不远的公路边。
“天高云独往,老树添新绿。”明媚的阳光照在身上,带来阵阵暖意,周洁仰望蓝天,这般美好的日子出去找厂,定能马到功成。
远远见到张茂林和一个高高瘦瘦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过来了,小伙子相貌俊秀,皮肤微黑。两人一人推着一辆自行车,她问张冬梅:“那是谁?他也要找厂吗?”
“那是关强,他来驮我们去找厂呀。”
“啊!要坐自行车的吗?不是走路去找?”
张冬梅哈哈大笑,还笑弯了腰。她一边笑一边说:“你走路能找几间厂呢?你以为厂是一间挨着一间的吧?”
周洁还真是这么想的,以为外面的厂就像街上的门市那样,一间挨着一间,区别也就是大小的不同罢了。她暗恼自己好愚蠢。
此时张茂林两人来到近前,关强见张冬梅笑得花枝乱颤,也咧嘴笑着,露出一口白牙,“冬梅,笑啥呀,是看见我来很开心吗?”周洁没听过这样的玩笑话,忍俊不禁,低头捂着嘴笑了起来。张茂林瞄了她一眼,嘴角也微微上扬。
张冬梅笑着骂关强:“笑你个大头鬼!”回头见张茂林已经骑上了车,慢慢在往前移动,急忙对周洁说:“我坐四哥的车,你坐关老三的车。”说完她小跑几步,扶着张茂林的腰,顺势侧坐在了单车后架上,回头招手道:“你们快点啊。”
周洁纠结了,印象中只有男女朋友才这样坐自行车,她哪好意思啊?羞死人了!
关强瞅了瞅她羞红的脸,猜到她是不好意思,便说道:“周洁,我见过你,你读书时天天往我家门前过呢。”
“啊!你家在哪里?”
“十字路,我家就在路边。”
关强见她不说话,接着说:“是不是很近呢?嘿嘿,都不是外人,是熟人。”周洁抿嘴微微一笑,稍稍放松了点。
周洁扭捏地来到车前,很难为情地说:“我不会上车。”她没坐过自行车,更没有像张冬梅那样娴熟的上车技术。
“呵呵,这还不容易,”他骑在车上,拍了拍车后架,“你先坐上来,我再踩车。”看张冬梅两人的身影已经远去,周洁再也顾不上害羞了,立即小声说了句“谢谢,麻烦你了。”坐上车后架,双手紧紧抓住铁架。
关强侧过头问:“坐好了吗?走了哦。”“嗯。”周洁满脸绯红,轻声回答。在陌生人面前,她都是特别的拘束,何况还是个男孩,更是拘束加上脸红。
关强把自行车骑得飞快,不久就追上前面的张茂林。张冬梅在后座上笑他,“怎么那么啰嗦,现在才来。”关强说:“是你们跑太快了。”
周洁双手死死抓住座位上的铁架,关强骑得越快,她越担心会掉下车去,有几次竟是吓得闭上眼睛,准备听天由命,结果竟然出了一身毛毛汗。她想要是张冬梅知道坐车比骑车的还辛苦,会不会笑死过去?
渐渐她适应了车速,才有心情观看一路的风景。广东的地理条件真好,一马平川,一眼能望出去几里远,不像她老家一出门就是爬坡上坎,公路是七歪八拐,望出去都山坡丘陵,没个平顺的地方。
他们前往的是开发区,刚修好不久的公路宽大整齐,两边不时有新修的或者在建的大厂房,那些厂房都是独立修建,各自为阵,很突兀地立在大地上。
他们的目标就是那些大厂房。周洁才明白张冬梅为啥要笑她,真的靠走路来找厂,每天得累个半死。厂与厂之间的距离就得走上个半小时的了。何况她所在工地附近都是大片大片空地,根本没有厂房。在这“望山跑死马”的地方,走路找厂无疑是痴人说梦。
“四哥,去前面那家厂看看,看着挺新的,应该要招工。”关强赶上前来,和张茂林并排骑行。开发区的新公路,很少有车,公路很宽大,不存在危险。
“嗯,我也正有此意。”张茂林说完,加快了速度。
“是要赛车吗?谁怕谁!”关强猛地站起来踩车,周洁只能咬牙握紧车架,任由他发疯。
后面的张茂林见到周洁神情紧张,长发在风中乱舞,着急喊道:“关老三你给我慢点!”
关强慢下速度,张茂林追上前来,斥责道:“你发什么疯,以为是平时吗?还驮着人呢!”
张冬梅也跟着笑骂道:“你忙着去投胎吗?”
关强家和张冬梅的姑姑家沾亲带故,他们从小就认识,打闹惯了。
张冬梅问周洁:“周洁,吓到你没有?”
周洁笑着摇了摇头,她前面的关强没听到回音,说:“咦,吓傻啦?那我骑慢点就是了。”
周洁心里想的是,人家辛辛苦苦驮着你找厂,怎能不知好歹说长道短呢?再害怕她也会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