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大庆半点不怕,对老头的斥责习以为常,嬉皮笑脸地说:“那更不能正经工作了,我可舍不得爸你了。”
说完,他端起母亲递过来的水,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
也是,要真认真管过,蒋大庆也不会是现在这副样子了。
蒋老头对着这个经历两次丧子之痛后,近四十才得到的独子,嘴上说着狠话,可从来不会动手。
连蒋大庆从十五六岁到现在二十三了,晚归甚至夜不归宿,他也和家里老婆子在黑暗的屋里沉默守着,不管多晚,就怕儿子饿肚子。
即使嘴里一直数落个不停,在蒋大庆念叨着没钱时,他也会将手不由自主地伸向墙角的罐子,摸索半天,抠出十个一角,一块钱来,那是他好不容易存下的。
“别乱花,节省着些,你请那些公社的女人看电影有什么用?人家又不嫁给你。正经找个婆娘才行。咳咳!”
蒋老头的咳嗽从喉咙深处涌出,像是要把整个房间都震塌。
蒋大庆打着哈欠,不以为然,“啊哈——怎么没用,起码人家愿意和我出门,人家长得好看啊,爹,我告诉你,就我约的这姑娘比知青院里的黄毛丫头都好看!”
谁说一定不会嫁给他了,看了电影,找到机会,那不就成了吗?他蒋大庆要娶肯定是娶漂亮媳妇儿!
蒋老头翻了个白眼,旱烟在桌上磕了磕,“好看?好看顶个屁用!能比得上今天村里来的那个姑娘?”
即使是蒋老头,想起白日里那姑娘,语气里也满是赞叹。
蒋大庆不屑地撇撇嘴,他爸才见过多少人,知道什么是好看?怕是那种胖嘟嘟的圆脸姑娘在他们看来就是天仙了。
蒋老头吐出眼圈,“不信?你问你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