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轰的一声,那由陨铁制造的一片墙体,瞬间如烧到极致的窑般炸开,它从中走了出来,在鸦黑的蛇潮中,把玩着唯一的光源,那红玉珠在它的掌心中闪烁,魄不断顶撞着,像一只被包在里面即将破壳的何罗鱼,随后光芒彻底绽放,映红了它的脸。
没有五官的脸庞飞速变换,最终形成的,竟然是怪怪拟化成人的那张脸,是衍溢也亦是陈十三。
小主,
看起来,它似乎对衍卜寸还没有罢休。
“快了!”衍卜寸并未回头,他知道,那只蛇王似乎出来了,但危机之下,他还有空担心张祈灵的身体越来越僵硬,对方就像一具被冻到肢体已然无法动弹的尸体。
在清如用自己的血救活张祈灵的那一刻后,其实思考过副作用可能会有哪些,可一切的想象,都不足以展现出其真正的影响力。
他想不到,所谓的副作用,竟然会对自己所爱的神那么恶劣,衍卜寸如今,扣住张祈灵袖口的指尖,被冻的发麻发痛,就像直接触摸在了干冰上。
直至,衍卜寸在青铜门前瞬间止步,背后密密麻麻的鳞片碰撞声,依然在响彻,蛇群为争夺红玉珠,而攀附上蛇王的身体,试图从那光滑却异常坚硬的‘人类’外皮上,寻找能够下口的位置,注满毒液的獠牙,咯吱咯吱地磨着。
但如今,张祈灵只是被冷的有些习惯了,于是凝了凝神,垂眸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两头的小衍卜寸,将对方的手扒开,“我来。”
面前的机关,被张祈灵后拿出来的手电筒所照亮,那并非是前面所遇到的文字圆盘,而是栓在青铜门上的一把大锁,类似于鲁工锁那样,可却并不是木制的,它的形态与质感,更倾向于是雕刻地极为精细的陨玉,整体呈现的是一种极为澄澈,毫无杂质的翠绿色。
若不是它的环环相扣中,还有些许缝隙,或许,这东西根本不会被看成是能够解开的锁,更简单来说,比起待在死人墓里,它更适合放在展馆里,被当成一件最极致完美的展品。
“不用。”衍卜寸看着张祈灵手上已经覆盖了一层的冰碴,转而自己直接来到青铜门面前解锁,他被衍家训练过,虽然做不到张家对机关的熟络和精通,但这东西对他来讲,只是需要费一些的时间而已。
他更怕的是,张祈灵会为了二人的成功逃离,而先将手废掉。
可还没等衍卜寸解开,便感觉耳边擦过了一阵风,紧接着是珠子被巨力投掷,凭借超强硬度击碎了陨玉鲁工锁,并一举嵌入到了青铜门里,它止不住的仍旋转摩擦在那个被砸出的坑中,而背后的人由远及近的笑道:
“好久不见,作为熟人,我给你们三分钟的逃跑时间。”怪怪从蛇潮间走来,所有的蛇都挤压在地面,蠕动在一起,就像是它在操纵游逸的鲜血一般。
二人并没有及时回应,先一步动作的甚至还是衍卜寸,他伸手将门上的红玉珠取下来,紧接着又戴回了张祈灵的脖子上,然后,他滚烫的指腹,又轻轻拨弄了下那红玉珠,示意对方要好好保管。
张祈灵随着衍卜寸的动作,而下意识去用手拢住珠子,一种奇异的暖流,顺着自己的指尖一点点贯彻全身,那些所扎根的凉意,被接连拔起。
“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衍卜寸欣慰地看着张祈灵,却在转头目视怪怪时,眸光骤冷。
怪怪听后,随手扒的一条已经缠在自己脖颈上的蛇,就像是拍灰尘那样的随意,“凭这里是我的地盘,而且,衍卜寸你已经浪费一分钟的时间了。”
“我没有答应,所以你的计时对我不管用,况且,在这一分钟的时间里,这些小家伙也快把你全身上下都啃一遍了吧,你确定你还要与我一起僵持吗?”衍卜寸并不是变蠢了才和对方说这么多,他只是在等待鲁工锁所落地以后,青铜门机关的开启。
起码,还需要两分钟的时间。
群蛇层叠,像是要将人吞噬的怒浪,怪怪屹立在那里,眨着一双通红的眼,其中的戏谑不加掩饰,“那又怎么样,你对我没辙,这些小东西对我也没辙,为了生存,弱者总是需要抱团取暖的,这个道理难道你不懂吗?它们这群低等生物来攻击我,不是恰恰证明我强大到足够让他们战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