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白天不拦路,着实有些怪异。
纪夫人觉得这件事情确实有古怪,但眼下也不是多想的时候,纪夫人说道:“这一次还算他懂事,可能他也知道,有他二叔在,他拦路了也没用,这才没拦的,但不管怎么说,他不拦路,也算省下了不必要的麻烦,也给我们省下了时间。”
她拉住纪嫣的手,说道:“走吧,去给你父母烧纸。”
墓地在一个山上,山不大,马车不能通行,要人走过去,好在也不远,而且经常有人走,已经走出来一条小路了,只是因为才刚下过雨的原因,地面有些湿滑。
纪夫人刚拉着纪嫣走出马路的范围,一只脚踏进了山中的小路上,夜笛忽然走了过来,对纪夫人说:“我来扶纪嫣,你扶着你女儿。”
纪夫人没好气道:“纪嫣也是我的女儿。”
夜笛顿了顿,笑着说:“抱歉,我说错话了,不过路面湿滑,你和纪冰茹还是搀扶着走比较好,我来照顾纪嫣。”
纪夫人脸上露出笑,对夜笛的体贴和细致十分满意,不管未来夜笛和纪嫣能不能成,至少现在纪夫人对夜笛充满了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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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夫人松开手,笑着说:“好吧,你们在前面走,我们跟着。”
夜笛嗯了一声,伸手搂住纪嫣的肩膀。
纪嫣抬头看他一眼,他没看她,只望着前面的路,说道:“走吧。”
他人高马大,武功还好,步子极稳,搂着纪嫣的肩膀,也走的十分的稳当。
纪嫣娇小的被他笼罩在怀里,从后面看,竟是一副夫妻恩爱的模样。
纪夫人悄声问纪冰茹:“你觉得这个夜笛怎么样?”
纪冰茹笑着说:“他虽然看上去有些冰冷,不好接近,但似乎很关心堂妹,应该是那种面冷心热的男人,我觉得堂妹如果嫁给他,必定能幸福的。”
纪夫人笑着说:“我也是这样想的。”
说着又叹了一口气:“可惜夜笛失忆了,不记得他以前的事情。不然我们知道了他的身份,知道了他的家庭状况,知道他是什么人,就更加踏实了。”
这话没错。
夜笛再好,也是一个失忆的夜笛。
谁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家中是不是有妻子在。
总之,纪夫人还是愁的。
纪嫣每年都会来给父母上香烧纸,自然知道父母的墓在哪里,她带着夜笛,径自走了过去。
纪家在博北关有些地位,墓地自然也是极好的,虽然都在这座山上,但纪家的墓是盖了墓祠的。
墓祠里只有两个牌位,就是纪艺明和他的妻子。
纪家世代镇守博北关,纪家的人一辈一辈战死在这里,有些人连尸骨都找不到,有些人留了尸骨,但不管有没有尸骨,纪家的后人们都会给他们建宗祠,只是四年前一战,博北关战败,祠堂也遭到了损坏,那个时候战乱,纪弦江没机会再重建祠堂,就先把纪艺明和纪大夫人子安葬在了这里。
既已入土,纪弦江就没想过再把大哥和大嫂的棺材抬出来,于是就在这里建了一个纪家墓祠。
当然,纪家宗祠也恢复了,那里也供着纪艺明和纪大夫人,平时纪二叔和纪夫人也会去烧纸,但忌日这天,还是会来这个墓祠。
纪嫣被纪瑞章排斥,不能进宗祠,每年都是来这里上香烧纸,再加上纪艺明和纪大夫人的棺材是埋在这里的,纪嫣想来的地方也只是这里。
纪夫人后面跟了一些家仆,他们的手里拎着上香烧纸用的东西。
家仆们把东西放下,退到了一边。
纪嫣跪在地上,先给纪艺明和纪大夫人磕了三个头,头抬起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挂满了泪。
夜笛看着,没动。
纪夫人叹了一口气,和纪冰茹一起,点了香递给纪嫣,纪嫣给纪艺明和纪大夫人上了香,纪夫人和纪冰茹也给纪艺明和纪大夫人上了香,纪冰茹跟着跪下磕了三个头,纪夫人没跪。
纪夫人站在那里,说道:“大哥大嫂,虽然你们不在了,但我会把嫣儿当亲生女儿一般照顾的,你们不用担心她,我定会把她照顾好的,未来她的婚事……”
她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夜笛,又紧跟着道:“我也会亲自为嫣儿张罗的,我不会让任何人委屈了她。”
有夜笛在,很多事情没办法说。
纪夫人还想说:“你们不要责怪嫣儿,她没想害你们。”
这些话纪夫人每年都会说,今年因为夜笛的原因,她就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