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经过这次修整后,车辆保持完好,一路上没有掉队的。
曹猛对这样处理李大人有些不理解,凑到祁管家身边问道:“祁管家,我有个事想问问你,如何?”
“说!”
“这个李大人不但私藏这么多粮食,在大灾之年还见死不救,应不应该治罪?”
“应该治罪。”
“那为什么没有治他的罪?就因为他是皇亲国戚吗?”
“有这方面的因素,你以为皇亲国戚的罪好治吗?话又说回来,治了他的罪灾民就能马上得到粮食吗?”
“应该可以呀,李大人被治罪,他的那些粮食不就可以分给灾民了吗?”
“错!你没有打过官司,不知道这里的内情。我实话告诉你吧,如果治李大人的罪,年底能把粮食分到灾民手里就不错了。”
“这么久,为啥?”
“为啥?办案过程你懂吗?”
“我懂还问你吗?”
“那好,你不懂我来告诉你:如果治李大人的罪,这些粮食是不是就成了他勾结叛军的证据?”
“是呀。”
“先不说李大人是皇亲国戚,就是一个普通的朝廷命官的案子,审理起来需不需要时间?”
“这个我知道,少则月把,多则几个月或者几年。”
“案子不结证据能不能动?粮食能发给灾民吗?”
“这个、这个我真的一无所知。”
“嘿嘿,这就是陈大军师和大将军的高明之处。他们逼李大人主动把粮食分发给灾民,还把空房子拿出来给灾民住,这样做不但灾民立刻得到了救助,还把一个坏官变成了好官,一举两得。”
“听了祁管家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茅塞顿开、茅塞顿开呀!”
“哈哈!”
一路上他们都在聊这几天发生的故事,感慨颇多。
车队离开豫西后走上了官道,一路顺畅一天能走七八十里地。
可是好景不长,道路的正前方出现了一条大河。不巧的是河上的桥被洪水冲垮了,车队停止了前进,当地府衙正在组织人力抢修。
“我们在这儿安营扎寨打水做饭吧?”
陈回光找到一块平坦的硬地对紫云说。
“好,就这儿吧。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桥是修不好的,派人去看看。”
陈回光令传令兵去断桥处打探情况,曹猛带了一些人去打猎,祁管家带了一些人去捕鱼,吕绸带了一些人去捡拾烧火用的干树枝和木材。
被洪水冲洗过的大地上淤积了许多杂草和树木,洪水退去被太阳一晒都是烧火做饭用的好材料。
紫云和陈回光下马走到修桥工地,看到民夫们正在吃自己带来的干粮。
“这衙门真够抠的,连民夫的午饭都不管,你看他们吃的都是自己带来的菜窝窝。”
陈回光看到民夫的吃食对紫云说道。
紫云是县太爷的千金,哪里吃过菜窝窝?见都没有见过。听陈回光说话时才注意到民夫吃的是啥。
紫云平生第一次见到菜窝窝,其实就是用野菜和树叶掺了一点面团成的窝窝头,就这种难以下咽的吃食民夫能吃饱就不错了。
紫云知道他们干的是重体力活,吃不饱怎么行?衙门这些老爷忒狠了!此时此刻她对本地的衙门产生了很不好的看法。
“你去把你们管事的人叫过来,”紫云对一位已经吃完菜窝窝的人说,“就说朝廷的车队要打这里经过,请他过来议事。”
不一会儿来了一个管事的小头目,见了紫云和陈回光便知道是朝廷大官,陪着小心说道:“见过两位大人,小的名叫李老六是这里的管事,请问二位大人有何吩咐?”
“本帅问你,”紫云问道,“这座桥何时能修好?我的车队要赶路。”
“回大人的话,”李老六说道,“有句俗话叫做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小的这里人手,工具都有,就是修桥的材料供应不上,没有材料我们只好在原地休息。”
听他这么说,紫云和陈回光才看到民夫们都在休息,修桥工地上空空如也,连一根像样的木材都没看到。
“原来如此,”紫云叹道,“你回去吧。”
这时候探查修桥情况的传令兵见两位统帅都来了,便走过来向紫云报道:“报大将军,修桥工地停工了,原因是修桥用的材料还没有运来,民夫们只能在这里等。”
“好的,你回去先吃饭,你吃饱了向厨房要几个烧饼,再来修桥工地同这里的人套近乎,探听他们内部的消息。”
“遵令!”
紫云怀疑工地的材料供应不上是人为造成的,她的直觉感到这里面大有文章。
曹猛带人打回来一些野味,祁管家带人捕回来不少鱼,虽然这里是洪水洗过的荒凉之地,紫云及车队的餐桌上还是很丰富的。
传令兵很快吃完饭,揣了几个烧饼来到断桥工地。
他找到一位年纪较大的老汉同他坐在一起,这位老汉正在慢嚼细咽地吃着他的菜窝窝,见有陌生人挨着自己坐两三口就把菜窝窝吃完了,好像怕被传令兵抢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