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采女表情讪讪的,敛起了笑,渐渐的,各自散去。
明慧不甘心,试图找回面子,要求尔雅不得扶灼染去采女阁,因为采女阁是采女住的地方,不是奴才能住的。无奈之下,尔雅便让灼染趴在院落中的竹席上,她则是跽跪在那里为灼染重新上药。
灼染趴在竹席上,下巴抵着手背,看着前方不远的虚空:“尔雅姐姐,你真好,嘶…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傻瓜,谁叫我是你的尔雅姐姐呢?你既是我妹妹,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会眼睁睁看着你受欺负?”尔雅说到这,疼爱的在她脑袋上揉了揉。
灼染转过头看着尔雅,握着她的手:“尔雅姐姐,以后我也要对你好。”
尔雅嗯了一声,继续为她上药。
微风习习,带着一丝寒意吹进了院落,灼染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痛的再一次吸嘴。
就在这时,御女苑的掌事嬷嬷走了过来,道:“犯了事的奴婢,一律去重玄门外做祷告,为夷夫人祈福!”
夷夫人,就是大皇子的生母,那个在战场上沦为人质而后又失踪的女子。
御女苑私下议论,夷夫人若有幸活着回来,就会册立为皇后。
八年前李聿在东洲做质子时,据说一直是夷夫人陪他左右,与他患难与共,隐忍蛰伏,度过那段艰难的质子岁月,当时荣国公霍承助李聿逃离东洲时,与夷夫人走散,从此便天各一方,整整分离了七年,七年之后,李聿御驾亲征,一为征讨东洲,二为寻找夷夫人。后来夷夫人找到了,二人团聚,又生下大皇子,可天不遂人愿,那夷夫人似乎命中注定要颠沛流离,又被掳去做了人质,至今杳无音讯。
所有人都清楚,夷夫人八成是客死异乡了。但是没人敢说出来,这是宫里的忌讳。
每逢十五,阖宫上下都会去重玄门和思夷宫为夷夫人祈福,各宫妃嫔们会带着贴身宫人去较近的思夷宫祈福,无主的宫人将自行去重玄门祈福,其余时间皆由犯罪的宫人每日每晚去重玄门下跪祷告,并且要在日精门与月华门开始跪起,一步三叩首那样,一直跪到重玄门外。差不多十几里地的路程。
尔雅虽担心灼染吃不消,但也不敢违抗圣令,只看着灼染艰难移着步伐,一瘸一拐的去了。
大齐宫被黑夜笼罩,冷风吹来,草木摇摆,窸窸窣窣,像是在诉说着无尽的悲凉,一排排犯罪的宫人一步三叩首的祷告着,在这阴森森的皇宫里透着一丝诡异。
灼染也在其中,跟着他们一起叩首合十祷告着。
心中却在想着另外一件事。
这都过了一天了,长安宫那边为何还没来消息?
“看见了吗?前面那个下跪的男子,就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