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吧,见面就是缘分,遇着了不可能让人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卖血。
到了医院门口,陈星河和王一把口袋翻干翻净找了几万块钱出来递给桑荫,搞得桑荫低垂着头,眼泪下雨似的往下掉,低着声儿说,“这个钱……我肯定会还你们的……”。
“那必须的”,王一赶紧附和。
陈星河捶了王一一拳,“记账,记账哈”。
桑荫下了车,恭恭敬敬跟他们鞠了个躬,返身朝医院跑去。
到了病房看见亲爱的三爷脸上依旧缠着绷带,腿上打着石膏,跟个木乃伊似的躺在床上,桑荫又是心疼又是气愤,她嗷一嗓子上去抱着三爷就是一顿哭,一边哭一边骂自己没本事挣钱,连三爷的医药费都弄不出来。
桑三爷睁开又红又肿的眼睛看见桑荫,立马笑得花枝乱颤,可能牵动了嘴上刚长好的几厘米长的伤口,疼得一阵呲牙咧嘴,支支吾吾说,“慌荫,慌荫你回来了,我叫你给上……娥买的月饼买好了吗?”
话都说不好了,也没忘了嫦娥!桑荫又是眼泪又是笑,赶紧哄小孩儿似的拍着三爷的背说这回忘了,回头我马上给你买。又嘱咐三爷别说话,等会儿扯着伤口又疼。
人更傻了!要说隔壁高老板家里也有楼梯,右边卖古玩的黄胖子家也有楼梯,你咋就非得跟五寡妇家里的楼梯过不去。
稍微歇了口气,桑荫跑到一楼想先把医药费结一下。谁知道两天时间,打的医药单子居然老长的一串儿,桑荫把刚刚借来的钱全部交了上去,好像只能撑两天。回到病房,桑荫坐在床边,郁闷地拿起桌上的苹果,削好切得细细的喂到三爷嘴里。
这样不是办法,借人家的钱要还,三爷的病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好,还有老年痴呆,CT照了,核磁共振也做了,就是检查不出来问题,那是不是说明问题更大呢?有钱了转个院也得给三爷看好!
看着六十多岁的三爷遭这些老罪,桑荫这边喂完爷爷吃苹果,转过脸就把牙齿咬得咯咯响,狭长的丹凤眼往下一沉,发誓回去就把五寡妇家的楼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