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荫拿了手机,喊着苏醒先去三爷的房里看了看。出院时跟护工说好,照样来家护理,护理费跟在医院一样。所以那位护工始终不离三爷左右,这也是桑荫特别放心的地方。
而且应该是今天上午,陈星河和王一一大早的给房间装了空调,进房里觉得温度凉嗖嗖的,正合适。
当然上午时桑荫还在睡觉,她知都不知道。
桑荫进去时三爷正在午睡,关键今天的情形三爷肯定看到了,商业街这么多年来别说人了,鸟都好容易见到一只,也不知道有没有吓到他。
桑荫端个小板凳坐到三爷床边,闭上眼睛,把脸颊枕在三爷温暖宽大的手掌里。过了一会儿,陈星河过来说你把三爷的手枕疼了,气得桑荫差点儿一口老血吐出来,搞搞清楚,这是我三爷不是你三爷。
听过抢孩子的,没听过抢老人的。有一说一,那个王一也算一份!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
但是无论是陈星河还是王一,对三爷真的,有时考虑得比她这个亲孙女还要周到。
桑荫领着苏醒正要出门,陈星河突然喊住她,说你不来看看那个男的?
哪个男的?
桑荫一愣,瞬间想起来刚刚排队时留下来的那位西装革履的男人,别人都走了,就他一个好像没听见一样一动不动。
就这个天气,大暑天里你一身正装,说你不是神经病都没人信。
桑荫和苏醒两人走到外面堂屋一看,果然,男人一看见桑荫,先是笑笑,又摆了摆手说算了,可能没有人能解决我的问题。
你啥意思?话都没说就要走了?
桑荫瞪圆了眼睛,看看苏醒,苏醒耸耸肩,“我再倒霉也倒霉不到哪儿去了,你先听这个人咋说”。
桑荫狭长的丹凤眼儿往苏醒脸上再一扫,发现她这一会儿时间,面色比刚来时还难看,嘴唇青白,脸色发乌,整个人仿佛被一层灰蒙蒙的气场包围,额头月宫处于一种即将塌陷的状态。于是桑荫也不看男人,抬腿就往外走,跟男人说,“要不你跟我们走,边走边说。还是你在这儿等着“?
“跟你们……上哪儿去”?
说话间,陈星河和王一背着各自的包已经跟着出门儿了。陈星河那一身行头,不是说,真跟个化缘得似的。要说挺帅一小伙子,麻袋一背,草包上身,立马就跟个长老似的。还不如人家王一,精瘦精瘦一小子,一看人家就特别能跑。
可能男人觉着大家都走了,我也走吧。跟着就出去了。走出门口时王一跟他说你先别说话,我先猜你看我猜得对不对?
男人忙不迭点头,王一挤着他那对高度近视的绿豆眼儿,胡作高深地跟男人说你这个案子……有点麻烦。
肯定麻烦,不麻烦我会找你们?
”我可以说给你个办法,你少赚点儿,也可以全身而退。”
“还能退得出来吗”?
“那可太能了!那个女人是有使命的,谁也搞不定。你站位站错了……,陈星河你开车能不能慢点……,你把位置调一下,哎哟”。
站位站错了?那我应该站哪儿?坐在车上,男人半信半疑,虽是车上有空调,奈何这人还是吓得出了一头的冷汗。
好了干脆我讲讲吧,憋在肚子里快憋死了。
男人说他叫周一鸣,是个律师,因为本人良好的信誉和多年来战无不胜的辉煌战绩,深得业内同事的羡慕和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