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哑巴玲翻了王一一个白眼儿,把手里的树枝在洞里又是一一顿哐哐翻搅,又抓了把草料往洞里续了些。哑巴玲突然想起来自己还带了些辣椒,站起来把辣椒从兜里掏出来丢进洞里,又一屁股坐了下来。
陈星河抱了几回草,累得倚到沟里不想动弹,他望着牢牢霸占着洞口的哑巴玲说,“那是我的宝座,你能不能让一下”?
“不可能!”哑巴玲望着桑荫又展露出自己的一口大白牙,“你说是吧姐”?
对,咱不让!气死那个姓陈的。桑荫把头低着,呲呲笑得肚子都疼了。
哑巴玲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陈星河说难得这儿草料场这么大,你外公家是喂的有牛马不成?可是我们跑了一天,没看见那?
陈星河说没有!现在没有了,外公说从前有。
从前有,但是草料场里能一直能有草料,说明一直就有人往里添。
等闻到空气里充斥着好闻的香甜味道。陈星河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叫哑巴玲赶紧把红薯往外扒。幸亏哑巴玲老早找了根烧火棍,三下五除二把洞里的红薯全部给扒拉了出来。辣椒烤得快些,扒出来的时候已经往外滋滋冒水。
哑巴玲原本霸占着洞口,这样容易抢到东西吃。谁知道这回失策,他扒拉出一个,一双手伸过来拿走一个,搞得他一个人干活儿,尽是人吃。
后来哑巴玲索性不干了,扒出一个红薯迅速拿在手里,然后一圈儿望望,小小的洞口周围此时水泄不通,桑荫和陈星河还有初雪和王一,吃得脸上都跟沾了锅底灰似的,长满了胡子,哑巴玲气得哼哼的,把手里的红薯剥了皮一嘴下去,烫得唏里哈拉也舍不得吐掉。
还别说,北方的红薯跟面粉似的,又甜又沙,吃快了能噎死个人。
桑荫挤到哑巴玲跟前儿,把辣椒扒出来在手里搓了搓,又吹了两下,嘴里嘟哝着不干不净,吃了没病,递给哑巴玲。哑巴玲得意地说了声“还得是我姐”,勾头一口辣椒,一口红薯,吃得啊啊大叫,也不知道是辣得还是烫得。
几人倚在沟里正吃得带劲儿,一个老者的浑厚嗓音突然响了起来,“好家伙!你们几个倒是吃得欢实,都不知道给我老人家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