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您没事吧!”管家担忧地问道。
他问得也不只是喝酒这个事情。
张昂雄将瓷瓶交给管家,道:“张叔,辛苦您帮我清洗一下它,然后把它送到我的房间。”
说完这句话,便以最快的速度迈步离开。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张昂雄这么着急走也是这个原因,他怕被管家看到从自己眼角流下的泪水。
也就半天的时间,张家上下所有的人都在故意躲这他,甚至仇视他。恨他为什么那么轻易地便把张家交给了姜卢。
甚至连他心爱的姬妾,此刻也正在宴会厅陪着姜卢喝酒。
喝酒的过程中,他们对视了一眼,她的眼中不是仇视,不是怨恨,而是冷漠,冷漠到无视。
这个世界上一个人对待另一个人最残忍,最侮辱的方式便是无视,无视着另一个人的一切。
此时此刻只有管家张叔,能在这个时候关心他,这让他如何能不感动?
他迈步走进自己房间的瞬间,便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离开这里。
离开山德镇,愿意和他一起走的便一起走,愿意留下来的便留下来,决不强求。
他可以死战,他可以死,他死后张家剩下人的命运会怎么样?
所以,他得活着,也必须活着,不是为自己而活,而是为张家所有人而活。
可是,仅仅半天时间,他的心被他为之而活的那些人伤害的满是伤痕,千疮百孔。
瓷瓶被放在了桌子上,张叔还带来了一碗醒酒的参汤。
张昂雄将汤喝的一滴不剩,因为,他明白一个道理。
他必须活下去,用尽一切卑贱的方法活下去。
然后,他双眼紧紧地盯着瓷瓶。
夜更深了。
宴会厅喧闹的声音,穿过寂静的院子传到了张昂雄的耳朵里。
咚咚咚
敲门声
门根本就是大开着的,为什么还要敲门?
张昂雄忍不住转头看去,顷刻间黄豆大的冷汗从额头止不住地向外冒,酒在瞬间清醒。
他看到了一个和尚。
和白天看到的和尚不是同一个人,不用猜,这个和尚便是戒空,这也是他为什么不在禅房的原因。
二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戒空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张昂雄,如老僧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