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衡觉得小叔说的很对,马上就要到府城了,可别半路上出什么幺蛾子,连忙将车帘子扯了扯,确定将车窗挡严实了。
车帘放下的瞬间,对面佝偻着身躯的汉子就转过了身,目光落在滴答前行的车队上。
作为一个曾经的赌场精英,这位姓禾的荷官,对人的目光有着很强的职业敏感度,尤其是对方将目光落到他的双手上时,无论相隔多远,他都会立即就感应到。
回身望过去,却只看到一排排被镖师们护得严严实实的马车,偶尔有散漫的眼神掠过,仿佛刚刚的目光都是他的错觉。
也是,他是个什么牌面的人,谁还会在意他呢?
也许是有人见他的装扮与旁人不同,多看了几眼罢了。
禾苗下意识的捏紧了缩在袖中的手,掌心空洞的触感让他心中一痛。哪怕已经过了很久,他还是不能面对,自己现在的双手。
以往那双精心保养的巧手,现在已经变得残缺,右手缺了三根手指。
大拇指、食指、中指被人连根斩断,右手的手指只剩下孤零零的两根。
人这一生啊,真是难以预测!
以前,他出门也是坐马车出行的。
现在住的宅子被收走,银钱也都赔给了赌坊,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工作,仅剩的几件好衣裳也在这两年里当得差不多了。
那次不该有的失手就像是一场永远都噩梦,从那以后他一上桌就神思不属频频出错,最后酿成了大祸。
做局不成,反倒是让赌坊损失了少。
做这一行的,不赢就是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