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秧回客栈喝过药后,谢迟便问:“这些日子,可觉身子不适?”

虞秧说:“倒没有,许是在外天地广阔,反觉身上轻快许多。”

谢迟颔首。

“那便好。”

二人往五灌村的方向去。

倒也不用寻村子在哪,因为出了城就可见三三两两拉孩子搀扶老人往同一方向去的人群。

于是二人干脆弃车跟着步行。

人群里多了两个绫罗绸缎一瞧就矜贵的公子,自然惹眼。

有胆大者问道:“二位公子也是去拜蛟仙吗?”

谢迟笑说:“是,我兄弟二人闻蛟仙神通灵敏,特来请蛟仙赐福。”

谢迟这一句话,叫周围人都对他投来友善目光。

身旁一挎着竹篮牵着稚子的老妇人说:“蛟仙护我们风调雨顺,还能保我们的子孙将来有出息。”

虞秧学着谢迟的话风,说:“师兄,我说我一来蛟湖县就觉得这里叫人心神宁静,想来就是因着有蛟仙护佑,也亏得大家给蛟仙上供。”

谢迟侧头看了眼虞秧,不免失笑。

“阿言说的是。”

老妇人颇有些自豪道:“可不是要上供,虔诚的人才能得蛟仙护佑。早些年,有个县令阻止我们祭蛟,次年蛟湖连下了半个月大雨,那庄稼地都给淹没了,死了不少人,那县令也死在山洪里了。”

她摇头叹道:“都是报应啊。”

听老妇人这么一说,周围的老人也都跟着点头。

“可不是报应。”

“祖宗传下来的祭礼,凭他一当官的就想破,啊呸。”

“我儿就是遭他害了,死得好啊。”

……

忽有一道声音道:“你们胡说什么!游县令明明是为了救人才会出事!”

人群突然安静。

只见道路旁,站着一十五六岁的黑瘦少年,怒目圆睁,很是恼怒。

少年身旁还跟着一条半人高的大黑犬,这会亦是龇牙发出哼声。

少年喊道:“谁在胡说八道,我就让大黑咬谁!”

“汪!”

众人一下安静,都加快了步子往前走。

唯有窃窃私语道:“别理这狗娃子,没爹没娘的。”

少年瞪着众人。

和谢迟对上视线时,谢迟朝他弯了下眸子。

他愣了下,又看向没什么表情的虞秧,旋即嘴抿得平直,转过身就往山林里去。

大黑犬跟在他的身后,没入树林。

虞秧抬头看谢迟。

“要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