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我变成这样。”
她轻笑了声,看着白安卉,“你命多好啊,你一穿来就在侯府,就是侯爷的青梅,锦衣玉食,看花看草。”
“我呢,我一醒来,就在那臭烘烘的山寨……”
白安卉蹙眉,“你不是屠风寨的小姐?据我所知,寨主很是疼宠你,你的生活亦是锦衣玉食。”
“那不一样,那些都是抢来的!”屠文瑶怒道。
她说:“我刚穿来,跟着队伍去劫道,我们拦在峡道前,拦在那商队前,我就看着那商人打着抖,把金银双手捧上来,那商人的姑娘露了头,被寨匪盯上拖走,那商人哭嚎着跪在我跟前,拼命给我磕头,求我放了他女儿。”
屠文瑶的眸中多了一抹茫然,“那会,我很怕,但我看他可怜,所以我就大着胆子让他们放了这商队,然后……他们就真放了。”
那商人带着衣衫不整的女儿给她磕头。
跪在她的马前,一下又一下,感恩戴德。
她就高坐马上,居高临下,两侧是手拿大刀、斧头、狼牙棒的寨徒们,只要她一声令下,眼前那对父女,就会体会到世上最凄惨的死法。
只要她张一张她的嘴。
屠文瑶轻勾了勾唇,“我那爹,确实很宠我,我在山寨如众星捧月般生活着,不用愁下个月的水电房租,不用怕我妈打来电话跟我要钱,不用洗衣做饭被老板pua,在这里,我太轻松了,那种精神完全松弛的轻松。”
人不会一开始就变恶的。
就像她,她刚开始觉得,她怎么可以是山匪呢?怎么可以劫道呢?
后来她觉得,若不是山匪里有个她,那些被劫的人就有生命危险,她每次跟着劫道,可从没有过受伤的人呢。
而且,她还把劫来的钱,分给了贫苦人。
再后来,她彻底习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好看的头面、衣裙那都价值不菲,不劫道哪来的钱。她想,山匪也要生活,山匪也是出身贫苦啊,这些山匪都是她的手下,给她做事,大家都叫她小姐,都保护着她,她怎么能苛待大家。不过是从商人手里拿些银钱,不,是资本家,资本家手里的钱就不是黑心钱了吗?
日复一日。
很快。
她就成了屠风寨最娇艳、恣意,叫商队闻风丧胆的寨千金。
直到。
她遇到了丰宁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