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以为,肃安王会到夺位之争白热化后再出手,她甚至想过,待白热化时,肃安王再出手挟天子以令诸侯。
像是想明白了什么。
虞秧看向安静的谢迟,说:“王爷,是打算现在就雕琢这块璞玉,所以他在夺位之初就让九皇子入场,来磨砺九皇子……”
她摇了摇头,“是了,是磨砺。王爷把你的安危都当作激励九皇子成长的一部分。”
谢迟唤了声,“秧秧……”
“王爷不可能真的五日后才知道西阳王要杀你的事,”虞秧站起身,盯着谢迟道:“他都知道,知道有第三人接触九皇子,也知道西阳王去找九皇子说和,他就是故意装作不知,也故意不给你送信提醒你当心。”
“因为他想看九皇子会如何做。”
“为此,他可以按兵不动……”
虞秧越说越觉得后背发凉,心中更是莫名涌起一股怒意。
“甚至,等你遇刺的事传回京城,他还可以给九皇子上一课。”
虞秧攥拳道:“他可以和九皇子说,‘九皇子,你可知你此般糊涂行径,差点害死我儿?从今往后,你有事要多与幕僚商议,不可闭门造车,需知您一个决定,就可能害死成百上千人的性命’……”
虞秧想象着那说教的场景。
嘴唇抿得平直。
好像这一刻才理解,昨日里谢迟说的那句“我在想,父王给我的信里会写什么”。
小院简陋,房间内只有一扇破子棂窗,外头的光透过糊窗的白纸落在屋内,浮尘在光下漂浮。
许久。
谢迟道:“许是,因着国师说过我命格有异,不那么容易死。”
他声音轻而平和。
如流水般将虞秧愤懑的情绪一下冲了个干净。
是,谢迟的命很好。
只那黄纸上与众不同的宜忌就能看出来谢迟的不同。
甚至在当日百人围攻时,她私心里亦不觉得谢迟会出事,总觉得就算她当时什么都不做,谢迟也不会死。
想到这,虞秧怔了片刻。
若是,卫羁尘也知晓谢迟的特别,那卫羁尘如游戏般算计谢迟时,是不是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
左右,谢迟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