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表白之类的?
降谷零抿了抿唇,
手指在空中停滞了片刻,
随即按下了锁屏键关上了手机。
他抬头看着天花板,规律的图案印在了他的视网膜中,有些花眼,但他还是隐约的,好像看到了副官在对他笑的样子。
早晨被诸伏景光说过后,降谷零也认真考虑了对方说的话。
hiro说的确实很重,傲慢、自以为是什么的,进入耳朵的时候非常刺耳,但听到后面的话,降谷零很快就有了相同的体会。
‘一个人擅自决定了重要的事情,什么也不肯说’。
他想起了擅自决定去死的御山朝灯。
在意大利遇见的那次,虽然被他刻意的遗忘了,但他还是非常清楚的记得,御山朝灯拜托他带他去海边的事。
一个身体差到站不稳,没认出来共事三年多的上司的病人,夜晚的时候去海边,难道是为了看海吗?
降谷零都没敢想过,如果那时候他没去意大利,或者那天没有因为发现御山朝灯的状态不对就追着出来,现在他会是什么心情。
……说不定会因为过于痛苦而发现了自己迟钝的感情,只能在对方的墓前做迟来的表白吧。
他要做出同样的事情来伤害对方吗?而他未必会死。
无论是他还是御山朝灯,还有很多的人,都在为了摧毁组织而努力着,或许那一天也不会太久远了。
而副官的身体,还需要他活着催促对方去医院,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更加谨慎的计划,防止自己的身份暴露。
他不打算继续推开对方,他和御山朝灯之间本身也没有任何的秘密。
继续相处下去,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确认了对方真的喜欢他之后,他会做出决定的。
……至于不懂这个道理什么事都自己扛的副官,降谷零会慢慢教给他的,就像过去的那几年一样。
降谷零打开了和御山朝灯在通讯软件上的私聊,里面没什么内容,他们平时用邮件比较多。
然而打开邮箱,排在上面的也不是御山朝灯的邮件,两人特殊的工作性质,交流邮件都是阅后即焚的。不过既然已经打开了,他也就顺势的翻了一下邮箱里的内容。
大部分都是没用了或者过了时效性的邮件,降谷零挨个删除。直到最后一封邮件,正本早就被删掉了,留下的是他为了从中或许更多信息留下的副本,来自于组织的代号成员,朗姆。
这封邮件他反复看了太多次,闭着眼睛都能按照格式默写出来。
朗姆是组织的二把手,降谷零之前也是这样认为的,但在他于组织之中卧底了这么多年的经验,组织更像是那位先生的一言堂,朗姆并没有重要到那种程度。
虽然波本在组织内已经有了一定的地位,但降谷零还没有资格去见组织的BOSS。和他关系不怎么好的琴酒总是说他是神秘主义者,那位先生才是彻头彻尾的神秘主义吧。
如果有机会见面,他一定能……
降谷零将朗姆的邮件副
本删除掉,眨了下眼,来自于朗姆的邮件却又出现在了手机里。
并非是灵异事件,邮件前方闪烁着的未拆标识,表明了这封邮件是刚刚接收到的。
降谷零抬头确认了一下同事的那位小姐不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面无表情的点开了邮件。
[那位先生亲派你的任务,用心完成!——朗姆]
降谷零眯起了眼睛,他进入组织走的是朗姆的路子,靠着实力引起了朗姆的注意,然后得到了对方的资源倾斜,顺利的拿到了代号。
对方算是他的引荐人,并且朗姆也一直以此身份自居,把他当成没代号的普通成员使唤。降谷零当然不介意了,他甚至希望朗姆能给他更多的工作,好让他能接触到组织的核心。
像今天这种类似于提点的邮件也不少,但是从未有过如此概念清晰的提到过组织的头目。
他还没有收到任何的任务邮件,或许是朗姆刚刚与BOSS见过面出来,BOSS透露了相关的内容,急性子的朗姆就直接找上了他。
降谷零和榎本梓说了一声,小跑着回到了自己的车上,拿出了电脑摆在膝盖上。
他输入了一长串复杂的指令,电脑却毫无响应。
在意料之内。降谷零叹了口气。
他找的是之前某次借机安装在朗姆手机内部的发信器,如果对方真的刚从BOSS那边出来,发信器大概能显示出对方的具体位置,说不定
能抓住那个人的狐狸尾巴。
但现在的结果降谷零也并不意外,本来为了防止被朗姆发现,发信器的讯号就微弱到时有时无,BOSS身边也必然会装一些反制装置,但还是难免的有些失望。、
降谷零又随意地按了两下回车,打算关掉电脑准备回波洛时,电脑屏幕忽然黑了屏,随即闪过了大量的数据资料,重新亮起来的时候,他希望看到的红色亮点出现在了地图之上。
闪烁着,昭示着自己的存在。
-
和松田阵平一起吃饭的过程并没有御山朝灯想象的那么难熬,甚至可以说很愉快。
对方说话也非常的有趣,御山朝灯到了最后几乎是停下用餐,双手托着脸认真的听对面的松田阵平讲故事。
松田阵平说的大部分是他们几个在警校时的事,其中几个故事他听诸伏景光讲过,但是松田阵平会稍微夸张一点。
同样的事从两个人口中说出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而且对方和上司先生之间单独发生的事情,诸伏前辈就不知道了。
还有少部分是松田阵平和幼驯染之间的事情,御山朝灯听下来,总结就是:“关系真好啊,您和萩原前辈。”
“嗯,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松田阵平说道,单手撑着脸,端起了旁边的茶杯,撇了撇嘴,“太熟了,他爸爸揍我都不手软。不过,萩的妈妈做饭比我妈好吃,我以前经常去蹭饭。”
“毕竟是好朋友。”听到对方的话,想起了相似的愉快回忆的御山朝灯神情变得温柔了许多,“我也是
,经常去幼驯染家里蹭饭。”
说是蹭饭,在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生活,并且偶尔还需要小学生跑到警局领取从河里新打捞出来的不靠谱监护人时,幼驯染的妈妈都是完全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照顾的。
御山朝灯也一直管沢田奈奈叫「妈妈」,在对方面前比在监护人面前更像是个小孩子。
“你幼驯染?”松田阵平有些感兴趣,他们一顿饭吃了快半个小时,总算从对方那里听到一点消息,“没和你做一样的工作吗?我当初是想当警察……咳,萩是想找个稳定的饭碗,就陪我一起考了。”
御山朝灯:“……”
不仅不是同一个工作,甚至可以说是完全相反了。但是彭格列是继承制,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御山朝灯很快给幼驯染找到了合适的理由,一脸确信的说道:“啊,是呢。他现在在一家跨国海产品企业当总裁。”
“噗嗤。”从旁边传来了笑声,两人同时看了过去,是端着一小碟甜品走过来的白兰。
“这是今天的赠品。”白兰就像刚刚什么都没做一样,将蛋糕放在了御山朝灯的面前,举止非常的优雅,弯下腰的时候转过脸对御山朝灯露出一个微笑,“请慢用。”
“……非常感谢。”御山朝灯没拒绝,向对方道谢。
“不用和我客气。”白兰弯了弯眼睛,对着松田阵平也是同样优雅的颔首,并未多打扰他们两人,轻巧地离开了。
御山朝灯转过脸来,发现松田阵平正盯着他看。
“松田前辈……?”
松田阵平的表情有些认真,伸出手指隔空点了点御山朝灯:“我感觉你们长得有点像。”
拆弹警察的眼力不容质疑,御山朝灯转头看着从扶梯上去,走入了未开放的二楼的白兰的背影,有些茫然地看向了松田阵平:“会吗?”
松田阵平又不太确定了,本来长得像也就是个比较直觉方面的事情,他抓了抓头发:“可能是发色的缘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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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御山朝灯和那个帅到让人印象深刻的警察一起走出这家餐厅,琴酒站在未开放区的二楼处,冷笑了一声。
这次有幸和琴酒一起进入店里的伏特加站在后面唯唯诺诺,因为之前被琴酒发现了私下里的某工作的缘故,他现在连开口八卦都不太敢了。
但是应该是第五个了吧?加上大哥就是第六个……咳。
伏特加小心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琴酒,上一个敢传播大哥私生活的深蓝威士忌已经死了,还是被大哥亲自杀死的。伏特加觉得自己还是要小心一点。
“你还在这里啊?”白兰从下面走了上来,露出了浮夸的惊讶表情,笑眯眯的,“我还以为你们已经走了呢。”
……说起来,这位似乎也对那小条子很特别啊。
除了刚刚那个也是条子,还有那个远远看到不能确认身份的粉色头发的男人,御山朝灯的鱼一个比一个黑啊。
伏特加忍不住阴谋论起来。
说不定只有刚刚那个是他的真爱,其他这些人都是阴险的公安为了获得工作方面的情报,故意引诱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