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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山朝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对降谷零的形容词已经变成了「温柔」。
虽然在当今的社会,这个形容词已经滥用到了一种可怕的程度。尤其是在日本,这个大家都戴着面具说着违心的话的社会里,温柔这个词已经泛滥到了各种地方。
就像是夸奖的时候,不知道说什么就说对方‘可爱’,电视节目的主持人,不管吃到多么奇怪的东西,都会昧着良心说‘好好吃’。
温柔也差不多,算是比‘可爱’更高级一点的评价,但其实真正能配上这个词的人很少。
但降谷零毋庸置疑是个温柔的人,哪怕是当初刚毕业,天天挨骂的时候,御山朝灯都由衷地这么认为。
这个温柔并不是说性格,降谷先生性格方面其实相当强硬,可以说是个说一不二的暴君(这个形容似乎有些过分了),但他的确是个温柔的人。
无论是面无表情送来的早餐,默默帮他改掉的纰漏,熬夜给他整理的文件笔记,注意到他在咳嗽后会顺便给他做点什么进行食补……
总而言之是个温柔又细心的人,他从第一次见面就非常的喜欢降谷零,恍惚间还看到了像是预兆般的未来幻想。
比如两人一起工作,结束后对方笑着摸着他的头发说‘干得不错’,再比如他将咖啡放在面露困倦的上司身边,对方看到后对他露出笑容……
那种感觉非常真实,让他觉得一定会发生一样。
然而事实却截然相反,这让他非常的不舒服。他能感觉出降谷零藏在冷淡的脸下的温柔,但是却故意装作看不到。
和沢田纲吉打电话的时候只说‘降谷先生好凶’,当对方顺着他一起批判‘你上司怎么能这么过分’,他又非常纠结地补充‘但是他是个好人,算了’。
正是因为知道降谷零实际上是个好人,所以他才没办法真的和对方发脾气。但又非常别扭的,在降谷零对他好的时候,反而会比被训的时候更生气。
——所以为什么不能对我笑一笑,不能夸奖我呢?明明也不是讨厌我吧。
最后只能一直憋在心里,直到被查出来绝症,总算说出了要辞职的话。
然后就不知不觉的变成了如今的局面了。
他当初想要的东西全部都得到了,甚至比那些更多,多得快要溢出来了。
然而御山朝灯却又贪心了起来,哪怕装不下,他也想要全部得到。
不止是降谷零的温柔,别的什么他也全部都想要。
……这样看来,降谷先生一开始对他的方针好像是正确的呢。如果一直都非常的温柔,他现在大概已经被宠坏了。
窗外传来了一声轰鸣,然后是渐弱的雷声。
虽然知道不应该,御山朝灯还是看向了窗户的位置,没有完全拉紧的窗帘露出一条缝隙,能听到雨打在玻璃窗上的声音。
在那狭窄的缝隙,看到了雨珠一层层密密麻麻叠加布满在上面,聚集成一颗
滚圆的大水滴落下。
像是上司先生的吻,密集又轻柔,如同雨一般落下。
雨天总会给人一种潮湿又清凉的感觉,室内的空调开得更低,露在外面的皮肤理所当然地也冰凉,然而温热的呼吸随着吻覆盖其上,又带来一种意外的烫意,交加混杂在一起。
御山朝灯呼吸急促起来,手攀住了降谷零的脖子,刚刚还在胆大妄为地说些‘不温柔也可以’之类的话,这时候又压低了声音,像是小猫般地恳求道:“慢、慢一点,降谷先生……”
降谷零双手支在他的身侧,垂着脸有些无奈地看着他:“还什么都没做呢。”
御山朝灯的金眸有些湿润,没什么力度地辩解道:“可是我喜欢降谷先生……已经很、”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像是平时写公文那样,选出了最精确简单的词:“很厉害了。”
降谷零的呼吸随着轻笑一起喷在了他颈间,像是大型犬般在他脸侧亲昵地蹭了蹭:“那可怎么办,小朝。要停下吗?”
哪怕是到了现在,他还是给了御山朝灯足够的选择余地,并非是调丨情的说法,而是真的会这样做。
只要御山朝灯说没准备好,他就会立刻终止。
“不停。”御山朝灯回答的很快,说完脸上泛起了绯色,下意识说出的直白的话语让他有些羞恼,然而抱怨的话听起来也有些软绵绵的无力,“降谷先生是不是故意的,想听我说这种话。”
降谷零又笑了起来,他看到了降谷零的眼睛,那双眼睛似乎与梦中的降谷先生重合了,灰紫色的眼中蕴藏着对他的炽热爱意与占有欲,与窗外的雨声连成了一片。。
只是这样被注视着,他就感觉身体变得奇怪了起来。
还没来得及细想,御山朝灯又重新被吻住了,降谷零含着他的唇瓣轻柔地描摹,手从他的衬衣下面探了进去。他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但是因为那是降谷零,他下意识的后退了一点,又主动迎了上去。
好热。
就像他要求的那样,这次的接吻确实不那么温柔,带着从未感受到过的压迫感,呼吸被粗暴的掠夺着。
“抱歉。”降谷零在他耳边说道,耳垂被轻轻地咬住,御山朝灯的脑袋像是经过了电流,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本来想忍耐一下的,但是想到小朝穿着我的衣服——”
御山朝灯过了几l秒钟,才想起来自己不小心拿错,明明发现了却故意装作不知道穿上的降谷零的那件衬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