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介走了过去,盯着锻造台看了看,恍惚间似乎还能看到父亲平日间在那敲敲打打,那敲打时或是清脆,或是沉闷的声音陪伴着他走过了懵懂的童年时光,如今……再也不会出现了。
他伸手握住锻造台旁边的一把锤子,握柄上似乎还残留着父亲手掌的温度。
父亲从不让他靠近工坊,怕无意间伤了年幼的他,悠介平日只能远远地看着,看着父亲一锤一锤敲击着炽热的金属。
散发着热浪的金属会逐渐在一次又一次的敲击中缓缓成型,但悠介却从未见过父亲锻造过武器。
村里那些嘴碎或是爱占便宜的人总是这样说:“你们家那位啊,技术一般般啦,所以才待在我们这种穷乡僻壤吧?”
然后便以此为借口压低价格。父亲从来都不会跟这些人争辩,只是默默地继续做着手头的事情。
悠介静静地看着那柄锤子一会儿,然后将它拎起地放进袋子里。铁锤沉重无比,以至于他单手拎着袋子时感到有些吃力。
若木则一直跟在他身后,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也没有主动上前帮忙。对于赤目悠介来说,这无疑是一场与过去彻底告别的仪式。当他踏出这个院子的时候,无论是生活还是未来的人生轨迹,都会与之前截然不同。
前途未知,祸福难料。
他一间又一间屋子地走过去,仿佛要把每一个角落都刻进记忆深处,院子本就不大,很快两人就到了最后的房间。
房间内几乎没什么东西,只有一张供桌与墙壁上被抹去面貌的一幅画像。
悠介朝着那张画像拜了拜,随后起身告罪一声将其取下。
“等等。”就在悠介取下画像准备离开的时候,若木忽然开口叫住了他。
若木走上前,轻轻抚摸着那片墙壁。画像背后的墙壁上有一块地方与其他部分相比显得格外光滑,仔细观察还能发现一些淡淡的痕迹。
若木伸出手轻轻敲击了几下,传出一阵空洞的回响,这声音让两人都不禁一震。很明显,这面墙后面似乎隐藏着什么东西。
若木朝着赤目悠介看了看,在后者点了点头后取出匕首,用握柄敲击着墙壁确定了内部空洞的边缘。
“你知道这画像中的人是谁吗?”
“父亲说是我的曾祖父。”
随着墙壁上的伪装渐渐被剥落,藏在墙壁后的东西显露出来。
那是一只贴满了符咒的狭长盒子,而盒子的顶端,有一封拆开后的泛黄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