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走的第二年,寺中有从北魏来的同门,昙曜时常去找他们询问有关北魏的事情。只是昙曜并不知朝颜的真实身份,所知悉的不过是些风土人情、国家大事。对朝颜的消息,一无所获。
朝颜走的第三年,昙无谶身死,昙曜悲痛欲绝,七日不进食,将自己关在房中一月有余。幸而安阳侯沮渠京声回城,经其劝谏才走出房门,接管寺院。也是经安阳侯介绍,昙曜才与太傅相识。
朝颜走的第四年,昙曜不愿搬出现有房间,故只有昙曜院中的师兄弟搬出来,只因寺院规定住持需一人独住。
朝颜走的五年里,寺院发生大小事无数,历经数次挑战,次次昙曜都站在最前面,护佑寺院所有人。
只是一众师兄弟却觉得昙曜越来越孤独,即使是生病,他也不让外人知晓,多是自己开方抓药。
“所有人都说昙曜师兄喜欢的是男人,只有我知道不是。”僧乾仰头饮尽杯中最后一滴水,定定的看着对面的朝颜。
朝颜低着头一言不发,她知道昙曜过得不好,可是不知是这么的不好。
“我之前还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走,如今得知你的身份如此显赫,大概也猜到了一些。”僧乾又开口道。
“你早就知道我是女儿身,为什么不揭穿我?”朝颜总算有了反应。
僧乾盯着朝颜看了几秒,“那时我并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那你又是如何认出我的?”朝颜追问。
“并不难,我本就知你是女子,且你看昙曜师兄的眼神和其他人不一样。”
“你会告诉昙曜吗?”
僧乾摇摇头,“你不说自有你的道理。”
朝颜笑笑,一口喝完杯中的水,“僧乾,你不会是喜欢昙曜吧?”
僧乾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咳咳~咳咳~你当谁都是昙曜会喜欢男人吗?!我不过是崇拜昙曜师兄罢了。”
朝颜哈哈大笑几声,“僧乾,几年不见,你变得可爱了许多。”
朝颜大步从僧乾院中跑出来,眼眶中的泪水不断滴落,她想见昙曜,立刻马上见到昙曜。
安祁山寺东边的院落里,菩提树长得甚是茂密,洒下一片光阴落于地上,遮住了一人的身影。
他已在树下站了多时,以前他不明白为什么朝颜总喜欢坐在某一处发呆,如今他也算是对此深有体会。
昙曜转身想走回房间,却被一人用力抱住,他怔怔的楞在原地,一时忘了推开面前的人。
“大师,我昨日收到我阿兄的托梦,他让我帮他抱抱你,所以你不要推开我好不好?”朝颜将头埋在昙曜胸前,略带哭腔的说道。
昙曜喉结上下滚动,半晌才说出话来,“你阿兄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