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曜嘴角轻轻上扬,“为何?”
“因为你!”
昙曜不解的看着朝颜,他可从未与阳平王有过交集,怎么会是因为他?
朝颜故作高深地说:“军中都在说我虐待内侍,嚣张跋扈,还说你脸上的伤是我打的,我爹向佛,就把我抓去为你出了口恶气。”
昙曜忍不住捂嘴笑,“没想到令尊是这么有趣之人。”
“你还笑的出来?我都被折磨成这样了。”
昙曜立马收起笑容,板着脸认真的说:“我不笑了。”
朝颜并未追问昙曜有关道生让他还俗之事,修行于他,已如吃饭睡觉一样,是每日必做之事。
昙曜脸上的笑虽比前两日多了些,但朝颜总觉得他哪里变得不太一样,她说不上来,也没有具体的事例。
日子一天天过去,昙曜完全融入内侍的身份,每日为朝颜做些洒扫、浆洗之事,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朝颜也并非事事都依赖他,无事时他可随意在军营中走动。
朝颜门口的黑甲军已与昙曜混熟,他们对这个知礼、博学、和善的出家人,实在拿不出对待凉兵的狠厉,闲时甚至主动邀请昙曜和他们唠几句,讲讲佛经。
但那一日终归要到来了。
明日就是魏帝给凉王投降的最后期限,若是凉王不降,魏帝将会直接发起攻城,到时城内便是人间炼狱、生灵涂炭。
朝颜在床上辗转反侧,心中烦闷的看着榻上的身影。
“昙曜,明日要攻打北凉,你就在军中不要外出。”朝颜试探的说道。
“嗯。”昙曜轻声应答了一下,再无反应。
“你可会...”剩下的话,朝颜没有问出口。
她一直回避有关两国之战的话题,可昙曜何等聪明,他肯定察觉到了什么。
“时辰不早了,早些睡吧。”
“好。”
......
太延五年九月,魏帝携全军数万人包围凉州城,战鼓雷鸣,声势浩大。
不过半炷香时间,凉王与文武百官五千人出城,以布敷面,双手自绑于身后,跪于魏帝銮驾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