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五日,魏国京师平城的某座宅邸。
一身着蓝色衣裙的妇人叉腰站在庭院内,她的手指甲上是新染上的绯红豆蔻,此时正指向在树下鼓捣蚯蚓的男子。
“杜凤皇,把你的那些破落玩意给老娘收起来!”
“成天的净不干正事,你三弟都被封三品大臣了,就你,整日没个正形,天天跟在一群道士身后瞎混。”
那男子将手中泥块放进一旁的木桶内,转过身露出张清秀的瓜子脸,眼眸带着温和的笑意,任谁见到也不忍对他再生气。
“娘,父兄今日便回了,你这些时日的暴躁之症也可缓解些。”
凤皇顿了顿,又说道:“晚上我定不会让外人去打扰你和爹的春宵。”
“杜凤皇!”
平地一声怒吼,惊得树上的鸟儿四处乱窜。
打扫的家丁仆人们见怪不怪地掏了掏耳朵,这样的场景隔几日便要上演一遍,他们也见怪不怪了。
自打老爷公子小姐出门,这偌大的宅邸就仅剩夫人与二公子两位主子,偏二公子性子古怪,对仕途美人均无兴趣,一心修道。
院中更是摆满了各式丹炉,每做出一枚丹药,就哄骗院中的小厮吞服,搞得不少人腹泻不止。
下人们实在受不了向南安公主求助,南安公主没法,只得命下人们仅在晨昏之时去二公子院中洒扫,其他时间都可离二公子院子远一些。
也正因此,全京师世家贵族但凡听见是杜家求娶,那便是嫡长子和三公子都可,唯老二不行。
申时初,阳平王府全府人严阵以待地恭候在门口,南安公主与杜凤皇立于正中,翘首望着街口的方向。
“平李,派人再去探探,看看他们到哪了。”
南安公主双手拢在斗篷中,焦急地吩咐道。
平李年约四十,自幼便跟在阳平王身边,如今已是阳平王府的管家。在南安公主的撮合下,已成家育有二子二女。
“夫人莫急,老奴已派人去再探。方才下人来禀老爷们已入城,想必应是快到了。”
南安公主点点头,再未说什么。
凤皇斜倚在府前的石狮上,捂着嘴不住地打哈欠。
也不知他娘这几日都在紧张些什么,明明爹来信要午后才能抵达,硬是一早将他叫起来,他的五味升仙丸可到了关键的时候。
南安公主不满地瞪了凤皇一眼,“站没站相,小心你爹等下给你几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