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拿起桌边的红盖头就要帮谷咛盖上,被谷咛伸手拦住,她侧身从被子底下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朝颜。
“主子,你先前交代给我的事已经办妥,这是地契。”
朝颜将地契收入怀中,轻声说道:“多谢。”
“主子,”谷咛眨巴几下眼睛,睫毛上带着点点泪珠。她望向朝颜,又说道:
“我不知道昙曜大师今日要离开京师,若是知道...”
朝颜笑着安慰谷咛:“不要想太多,就算你今日不成亲,我也未必见得到他。我还未感谢你帮我照看他的那几年,如果没有你,我在京师的日子会非常难熬。”
“如果没有主子,谷咛早就是一堆白骨,哪里还有今日的光景。主子对于谷咛而言,是恩重如爹娘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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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颜拿着手帕轻轻擦去谷咛脸上的泪水,“好了好了,可不能再哭了,等会儿要开开心心地出门,知道吗?”
谷咛带着哭腔点点头,视线渐渐被一层红布盖住,周围的声音变得越发清晰。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身着红色喜服的杨解林就带着人径直冲了进来,朝颜悄无声息地退后几步,一抬头撞上张熟悉的面庞。
范文轩微微笑着对朝颜点点头,他的眉间虽仍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但也算开朗了些。
闹了一通,杨解林早就迫不及待地要牵着谷咛回去拜堂。
因谷咛的父母早亡,身边也没有亲长,故墨墨派的一行人自然要为谷咛撑腰,准备跟在谷咛的轿子后将她送到杨家,观完礼再走。
一路行来,每经过一家墨墨派的店铺,这家店的门前都不约而同地奏响喜乐,同时向围观群众广撒红包,并贴出告示:今日进店,让利五成。
客人们问掌柜的为何如此?掌柜的只笑着回答——今日高兴。
坐在花轿中的谷咛知道这都是朝颜的命令,以前的姐妹出门,朝颜都是送几箱嫁妆和亲自到场祝贺。
而朝颜给她的排面,竟然一点儿也不输普通的世家小姐。
谷咛眼中的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主子的恩,这辈子是怎么都报不完了。
花轿一路颠簸,总算停在杨府前。
谷咛紧张地搅动着手上的喜帕,等待杨解林来掀开轿帘接她下轿。
可左等右等,轿帘依旧纹丝不动,周围的人声叽叽喳喳,难以听清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