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曜发出不知是轻松还是苦涩的笑,正当他要再说些什么时,门外传来怀什的声音。
“颜颜来了就是好,厨房今日竟然有烧鸡~”
昙曜飞快地拉好自己的僧服,望向提着食盒跳进来的怀什。后者扫视了一眼两人身边散落的药瓶,讥讽道:
“切~那么点小伤还要我主子帮你,你也太柔弱了吧。”
昙曜的面色不变,走上前接过怀什的食盒,将吃食一一摆放至桌面。
“颜颜喜欢,你嫉妒?”
“哼,我嫉妒?在中山的时候,我发高热,颜颜在我身边守了好几日呢,把满城的郎中都请来了。”
“发个热也要她守几日?你看起来比贫僧还要羸弱。”
“你!那是颜颜心疼我,你这秃驴懂什么?”
“就算是只快死的小猫小狗,她也会彻夜不眠的照顾,何况是人呢?”
“她照顾小猫小狗还会…”
“够了,你们还吃不吃饭了?”朝颜打断两人的争吵,面色不佳地拿起筷子扒饭。
“算了,我和主子的事不跟你细说,吃饭。”
怀什听话地坐到朝颜身旁,一如三年前的宜州山庄,怀什与昙曜又在饭桌上过起了“筷子”功夫。
不同的是,朝颜这次出奇的安静,任凭两人争来斗去。
她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她再大度,在面对昙曜的再三犹豫时也会有小情绪。
用过午膳,朝颜拉着怀什到房间角落商谈事情,昙曜则拿着木鱼、念珠坐在另一角,补齐上午缺失的早课。
只是这木鱼似是哑了火,半天也响不了一声。
屋外的天不知何时阴沉下来,大片大片的乌云压在头顶,让本就压抑的心越发难受。
朝颜与怀什又叮嘱了几句便打算离开,谁知,一人恰好在此时冲进了僧房。
“师兄~不好了,玄高法师遇害。”
僧乾的脸上闪过一霎那的惊讶,但事态紧急,他想不了那么多,拉起昙曜就跑,朝颜与怀什紧随其后,一起来到玄高的院子。
与梦中的场景一致,玄高身负重伤倒在血泊中,四周围了一圈又一圈的僧人。
昙曜走上前跪在玄高身旁,面色凝重地看着玄高的胸口,猩红充斥着他的眼眶,两行泪顺着脸颊滑落。
“昙~昙曜~”
玄高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抓住昙曜的袖角,气如游丝地说:
“沙门的未来,就靠你了~”
昙曜反叩住玄高的手腕,脉象散乱,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