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时就这样僵持住,一个满心委屈不知所措,一个满腔愤怒无处发泄。
昙曜伺机握住朝颜的手,指腹在她的手背上来回摩挲,声音越说越小:
“颜颜可是…不想要我了?”
朝颜难以置信地看向头顶上方那张快哭出来的脸,随即一脚重重踩在他的脚上,趁他吃痛扬长而去。
什么叫做她不想要他了?明明是他不愿还俗,凭什么把黑锅扣到自己头上?他想过她的处境吗?
可下一秒,朝颜又对现在的自己产生了深深的鄙夷。
当初劝人莫要阻挡他修习的是自己,说不会与佛祖争抢他的也是自己,可恼他不愿还俗的人还是自己。
为什么怎么做都是错?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
朝颜疲惫地蹲坐到池塘旁边,豆大的泪珠顺着下颌不断滴落。
连鲤鱼都知道成双成对,护着自己的另一半,怎么他就是不懂。
不知何时,一块米色的帕子递到了朝颜面前。
朝颜泪眼婆娑地望向身后的昙曜,后者见状,当即捏着帕子的一角,动作轻柔地擦去朝颜脸上的泪痕。
“贫僧不知何处惹得郡主不快,可否请郡主明示?给贫僧一个改正的机会。”
朝颜愤懑地瞪了昙曜几眼,背过身冷冰冰地说:
“曜师,此处是永安王府,还请曜师莫要靠本郡主太近,免得惹人闲话。”
昙曜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僵硬了几分,他无力地垂下手,攥紧手帕退后两步。
“如此,是贫僧僭越了。”
“贫僧今日多有叨扰,望郡主恕罪。”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在朝颜的身后响起,越来越轻,越来越远。
朝颜不满地站起身,不想转身就被昙曜抱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