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惊讶昙曜与永安老王爷有来往,朝颜更好奇的是他到底问了老王爷什么事情,为什么会把卢老将军也牵扯进来。
她的心底隐隐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昙曜不愿入卢府,或许与他询问的事也有莫大的关系。
她收起信纸放回到经书,恰在此时,她的身后响起一道稚嫩的声音。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昙曜师父的僧房!”
朝颜茫然地看向门口拿着扫把的小沙弥,默默举起食指指向自己。
“你说我啊?”
“不然还能有谁?”
呃…好像屋子里也确实只有她。
“你是新到昙曜身边的吧?才出家不久?”朝颜试探地问。
寺院虽说是出家人的修行之地,最是清心寡欲,但其实有人的地方就会有阶级斗争。诸如寺院里洒扫挑水之类的杂活,多半会被丢给新入院或者年纪小的僧人。
运气好一点的,或许会被派到老师父身边伺候着;运气不好的,扫厕所、倒恭桶也是常有的事。
这小沙弥约莫六七岁的模样,长得眉清目秀,眉宇间更是自带一股傲气。
一般这副模样的小沙弥,要么后台有人,要么天性使然,要么还没经受过寺院的毒打。
“这与你何干,你一个女施主岂能进师父的僧房,快些出去。”小沙弥噘着嘴重复。
朝颜不禁笑了起来,她来昙曜的僧房那么多次,还是第一次被人驱赶,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者无畏。
“你知道我是谁吗,就让我走?不怕你昙曜师父收拾你啊?”
小沙弥下巴一扬,答道:
“不管你是谁,你如此行径就是打扰了昙曜师父的清修,快些出去!”
“如果我说不呢?”
朝颜也勥了起来,她双手抱胸,故意经过小沙弥的跟前坐到昙曜的床边,顺带翘起了二郎腿。
“有本事,你就把你们住持、昙曜师父都请过来,看他们敢不敢让我走。”
“你!”
小沙弥显然没见过这么无耻,啊不是,大胆的女施主,丢下扫把真跑了出去。
这一下,倒把朝颜乐得更加直不起腰来,还是小孩子好骗啊,那些叔叔爷爷辈的,人均百八十个心眼子,难搞得很。
不过多时,小沙弥当真带了个成年僧人进来。
朝颜一看来人,更乐了。
“住持,就是她赖在昙曜师父的僧房里不走。”小沙弥指着朝颜,仰头向僧乾告状。
僧乾看着朝颜笑开花的模样嘴角直抽抽,“你倒是闲的很,还有心思逗弄小孩子。”
朝颜挑挑眉,“自是比不得住持日理万机,还要抽空来看我这个闲人。”
僧乾无奈地瞥了朝颜一眼,手掌盖在小沙弥的头顶上揉搓了几下。
“法秀,你先去别处洒扫吧,此处交给为师。”
“是!”
小沙弥气呼呼地捡起扫把,又怒瞪向朝颜,委屈的眼神仿佛在说:哼~看我师父等下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