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三兄,该他出场了。”
马车一路向南,冒着无边的细雨来到京师与宜州接壤的一座小城——小月河。
烟雨笼罩了满城的风月,贯穿全城的月河也变得朦胧。沿着河流往东走,远远便能瞧见庭院前被风撩起的旗帜,上书一个“医”字。
朝颜撑着油纸伞独自步入院中,通往主屋的小径两侧都被种满了药草,檐下放着各式碾药的工具,唯独晒药的竹架上空空如也,想必竹篓都被主人收了进去。
“咚咚咚~”
朝颜叩响了面前的木门,不过多时,一张冷峻的脸出现在门后。
“外面雨大,进来歇会吧。”
她将油纸伞竖放于角落,随百舸进入医馆内。
这是一间开阔的二层小楼,入门右手边摆放着一整面墙的药柜,左手边有一蜿蜒的木梯直通二楼,楼下摆放着两套桌案,想必是他们替人医治之所。
“争流呢?”朝颜问。
“出诊去了。”
百舸从柜台后方拿出一个青玉瓷瓶交给朝颜,又坐回到桌前捣药。
“药效至多维持七日,到期可自行化解。”
“多谢。”
朝颜接过瓷瓶放入腰间的荷包,又问:
“多少银两?”
百舸微愣,手中的棒槌停留在半空。
“不用,这医馆本就是你帮我们开的。”
“一码归一码。”
说着,朝颜从荷包里掏出一枚金锭放到桌面。
“多了些。”
“若有僧人、无家可归的女子、幼童来求医,多的算作他们的药费。”
“那…少了点。”
朝颜哑然失笑,又掏出一枚金锭放到桌面。
“你与争流在一起久了,倒是越来越像他了。”
百舸的眼眸转转,嘴角肉眼不可察地勾起,这大概就是近墨者黑吧。
“这药不是你自己用吧?”
“怎么了?”
“女子若用了,会影响生育。”
“那我可得多吃一点。”
百舸:……算了,捣药吧。
“主子,你可别瞎吃他做的东西,他做的那些玩意不是吃死人,就是人吃死,还不如找我看病呢。”
争流背着药箱走了进来,边走边解下身上的蓑衣挂到木架上,又顺手拿起布巾在头上擦了擦,灌下一大壶茶水才恢复了些神采。
“哎呀,可真是渴死我了,光顾着给张大娘看病,一口水都没喝~”
他打了个饱嗝,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下茶壶。但下一秒,他又不由分说地抓起朝颜的手腕,盯着她的脸打量了半天。
“嘶~~~这~~~”
争流神神叨叨地‘这’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反倒是朝颜被他搞得心底发怵,断然收回了自己的手。
“怎么了?我得了绝症,将不久于人世?”
“那倒不是,只不过~”
争流摩挲着下巴,一副有口难言的模样。
“主子,你好像有了,是怀什哥的还是昙曜师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