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错有些惊奇的问道:“什么梦?”
回忆这些梦境,璟荣整理了思绪,缓声言道:“这一年,我总是被梦魇困扰着,没有门,没有窗户,空旷的石屋中闪烁着暗红光芒,四壁石墙上渗透出鲜血,慢慢流到石屋中,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鲜血慢慢淹没了我,我浸泡在这鲜血之中,不能呼吸,不能呼喊,只能在噩梦中醒来。”
常佐国带着酒菜过来,璟荣问道:“哪里弄的?”
常佐国回道:“圣上,这是东元呈贡的海八珍,珍藏许久了。”
璟荣突然问道:“这一桌酒菜,需要多少银子?”
没想到璟荣有此问,常佐国迟疑了一下,还是如实回道:“圣上,若是市价计算,这些酒菜怕是有千两银子。”
璟荣想了想,“民脂民膏,撤下去吧!”
不知道璟荣为何这么做,公羊错很是惊奇,璟荣笑道:“这些奴才,眼中就知道主子,从来不顾百姓的死活,当真该死。”
公羊错突然感觉手中的黑子如此沉重,每一次落子的声音,宛如敲打着心弦。二人只是默默的下棋,过了半个时辰,局面已定,璟荣沉声言道:“伯恒,此局我胜五子。”很是满足的起身,会心一笑,轻松言道:“伯恒,我走了。”
见到公羊错不知所措,璟荣露出笑容,“抱歉了,伯恒,这碗茶你喝不上了。”说着,端起身前的一碗茶喝了下去,过了片刻,身体开始痛苦的抽搐。
知道是喝了毒药,常佐国赶紧起身,去找太医。
努力的控制这种痛苦,可抽搐中还是打翻了棋盘,璟荣苦笑,“伯恒,这是牵机毒,我自己配置的,看来效果不好,没想到如此痛苦。我本来想和太医要来鹤顶红,可他们不敢给我。我还是按照痛风的理由,慢慢积攒的牵机毒,这些毒药,我都积攒了好几个月了,我怕无法控制这痛苦,怕是死的太难看了。”
璟荣想用颤抖的手指着身后,可身体僵硬的无法挪动,“伯恒,看到我身后的白绫了嘛!麻烦你,帮我结束这痛苦。我想走的体面。”
刹那间,公羊错的眼泪留了下来,他拿起五尺白绫,交给了常佐国。
常佐国拿着白绫,却是不敢下手,璟荣痛苦的言道:“傻奴才,还不动手。”
常佐国泪流面面,依然不敢下手,只是使劲的磕头,磕的血流满面。见到璟荣痛苦,公羊错实在不忍,上前勒紧了璟荣的脖颈,闭上眼睛,发出了痛苦的嘶喊。袁守亮无法直视这种惨剧,只能痛苦的闭上眼睛,两行浊泪缓缓流下。
璟荣最后的抽出踢翻了陶瓷的棋盒,随着瓷器跌落的声音,几名护卫赶忙进入宫中,都看到了终生难忘的一幕,公羊错正在亲手绞死废帝。
鲜血从璟荣的七窍中慢慢流出,公羊错也是泪流满面,看到周围的护卫,不顾礼仪的擦拭了眼泪,悲痛的言道:“收拾遗骸,依皇帝礼节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