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辅明笑道:“神仙长生不老,岂是我们世俗中人能比的。”
梁汝循却是意味深长的笑道:“天若有情天亦老,何况我等,唯有超凡脱俗,不问世事,不知生死,不求富贵,才能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方能的道成仙。”盯着眼前的卦婆婆,“心在尘世,系挂苍生,何以成仙?”
突然感受到体内另一个灵魂的悸动,卦婆婆赶紧低下头来。
看出卦婆婆掩饰她的心意,梁汝循深情言道:“我曾认识一名女子,和你一样的美丽,和你一样睿智,可是……”说到这里,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想要说些什么,却有无话可说,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不知她还在不在?”
卦婆婆冷冷言道:“在不在又有何妨?终究是尘埃。”
梁汝循言道:“为人的乐趣,不在于尘埃,而在于如何成为尘埃。”
卦婆婆想了想,确认道:“所以,你不想卜卦?”
梁汝循很是坚决的点头,“我的路我走,我的书我写。”
卦婆婆问道:“若是上天指定了这条路,写好了这本书那?”
梁汝循神色坚定,“那是你的上天,可不是我的,我是我自己的上天。”
卦婆婆目露不屑,“你有那么大的本事,竟做自己的上天。”
梁汝循拿起卦桶,笑道:“若是我抽出来了这签,你自然就是我的上天。”见卦婆婆迷惑不解,指着天空言道:“上天从不在天上。”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心,“上天从来都在这里。”拿起卦桶言道:“我信了你,就会走你指的那条路。”然后放下卦桶,“若是我放下了这上天,我前方的道路自然自然是我来走。”
卦婆婆突然笑了起来,眼神无比妩媚,“我知道,那个女子就是你们皇领的大巫祝万俟乐土吧,她一定会无比的崇敬你,无比的珍爱你。”突然做了一个和她身份很不协调的调皮眼神,“你值得她去爱,因为我觉得你值得她去爱。”
“以梁相无上智慧,那个姑娘家不喜欢那。”施辅明想了想,便问梁汝循,“梁相,眼前有个困局,我才疏学浅,觉得无路可走,望梁相指条明路。”端起茶水来饮了一口,“梁相应该知道,尊上有两个公子,夷简敦厚,廉宪聪睿,本来都觉得廉宪将为世子,直到今年夏天,尊上定了夷简为大。”
梁汝循点头,“我对此有所耳闻,元君得病,招二子前来问策,夷简只是塌前痛哭,孝感元君,元君也从因此定夷简为世子。”
施辅明问道:“可有办法扭转局面?”
梁汝循盯着卦婆婆,笑道:“以卦婆婆的睿智,可解此举。”
卦婆婆想说什么,想了想,笑道:“我想听听梁相的高见。”
梁汝循笑道:“我的高见,就是听卦婆婆的高见。”看出施辅明脸上的失望,便解释道:“我初来元卫,这里的一切并不知悉,凭太尉所言,也不能决断一时,太尉没有主意,我自然也没有主意,我若自大,只会令局面雪上加霜。”
见梁汝循执意不答,施辅明没再多问,“梁相远来,先去歇息吧。”
见梁汝循离去,施辅明问卦婆婆,“梁相说你有主意。”
卦婆婆笑道:“王大帅说,为庆贺元节,诸位大臣要给元君送礼,以表庆贺,我们该送什么给尊上,以讨尊上的欢心。”盯着梁汝循带来的礼物,久久的沉思之后,就有了主意,“梁相送来大礼,我们好来个借风使船,借刀杀人。”
施辅明顿时来了兴趣,“该如何来做?”
卦婆婆打开箱子,看到精美的脂粉奁和上面神龙图案,满意的笑道:“怪不得如此精美,这是南越贡给颐光帝的。”看到脂粉白如雪,唇膏红如血,又闻了闻,“这脂粉可不是红兰花混着牛髓做的,那种脂粉滑腻,抹在脸上不舒服。”取出仔细观察,“这个用铅粉和丹砂做的,铅粉打底,丹砂轻覆,比那膏粉干爽的多,比那香米粉保存的更久,这是用铅粉做的,虫子不能蛀蚀的。”
听闻此言,施辅明有些惊惧,赶紧问道:“铅粉不是有毒吗?”说到这里,面露惊惧,“难道说,梁相是借着送礼的名义,来毒杀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