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身裹深色大衣的男人的出现令诸多行人皆是立马噤声,唯恐言出不敬被听见。那是缭渊峡关的大人物,缭渊关之首——夏侯飞羽。
平日里夏侯飞羽身后会跟着不少亲朋或部下,但今夜只有他一人。径直走到一处以往可观赏湾口风景的地方停下,他目光投向下方不远处正在布置场地的朱雪等人,似乎也在期待今夜的牵魂之会。不过片刻他的视线又忽然一转,像是被走入人群中的一位青年身影所吸引。
夜幕完全拢下,小海棠与朱雪那边简单搭建的场地也即将完成布置,牵魂之会就要开始。
小海棠轻捧着一朵点着小小烛光的海棠纸花安放到最后一处,一朵巨大的“海棠花拼图”终于完成。
她回过头笑着对朱雪道:“朱雪姐姐,你快去换衣服吧,牵魂之会马上开始了!”
在一旁系好一处绳结的朱雪点点头,便短暂离开了场地。再次回来之时,她身上的衣服已变成了一身蓝黑色百褶长裙——腰间裙带绣花,长发红绳系束,一直裹脸的粗布也被揭下,露出那原本无妆却似雪的美丽容颜。
“天哪,她……好美!”
“之前还以为这个女的一直裹着脸是多么见不得人,没想到……是鄙人眼拙了!”
换装后的朱雪现身,人群中顿时一阵惊赞声响起。他们发现自己都看错了这个平日跟在小海棠身后,却不曾说话的女子。
朱雪迅速来到小海棠身旁,此时小海棠和几个小伙伴也是看的有些双眼迷离:“朱雪姐姐,你好美!”
倒是朱雪连忙害羞低声道:“哎呀小海棠,时辰不是快到了吗?你该念开幕词啦!”
“噢噢对对对……”
小海棠回过神来,小小的脸蛋似多了一股认真劲儿,她鼓起勇气,来到场地一处面对缭渊大江的位置,学着大人模样开口说道:“咳咳……吉时已到,八荒之野,九州神明在上,吾等将行牵魂之礼,海棠花引,为人间祈思,带来泽福!”
叮铃铃铃——小海棠率先晃响金铃,随后她那几位小伙伴依次开始顺着“海棠花拼图”的花路点起烛光,不一会儿,一朵明艳绽放的巨型“海棠花”缓缓浮现……
如此之景,即便是远在对岸的人们也能一睹其美。
随着铃音交汇,旋律渐成,盛装的朱雪也悄然开始了她的舞步——
心怀祈思愿景,为牵魂归引而舞,一姿一步,如风中柳叶,如流水蜿蜒。裙摆跃动的每一个瞬间,祈舞者的动作轻盈而优美,似一绘绚丽的古老画卷,引人心弦,抚魂归离……
“游离之魂呐,归来兮土~”
“祈思盼,牵魂往,念随花入泥~”
“生人安世,逝者安息~”
祈思歌谣带着些许童稚之音,到了最后一句,小海棠再也忍不住失声低泣。
“奶奶您看见了吗?这里有好多好多海棠花……好美好美……”
她的奶奶,一定会听到自己的呼唤,也一定会回来看看自己吧……
围观的人群不知何时已聚满缭渊湾口,原本现场嘈杂的声音消失了,只剩那朵“海棠花”里小小的童声歌谣与掠动的铃乐……
不少人触景伤情,不免掩面低泣。而更多的,则是今夜前来进行祈思的人们,他们不自觉点起手中的烛灯,随着光芒一点一点亮起,缭渊湾口千灯成聚,遥引魂归……
几位年迈老翁也被此景吸引,当看见“花”中的祈舞者,也不由得瞬间泪满盈眶,感慨怀故:“好像阿棠她年轻的时候啊……要是她还在,一定会很开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