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梨出声打断他:“沈羡之,别闹。”
接着她从他的怀里出来,看着他这副委屈的样子,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抚道:“乖乖等着我,我就去报个信,不会有危险。我很快就回来找你。你现在这副样子可不能让他们认出来,得乖乖躲好,知道吗?”
“我不会有事的,遇到危险,我肯定第一个跑,别担心,我跑得可快了。”
温梨抬脚要走,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翅膀,道:“翅膀拿开。”
沈应肆低着头一动不动,温梨无奈,刚打算跳过去,翅膀就让开了。
温梨瞥了他一眼,见他不抬头,便向前走去,谁知道刚走,身后的人就又出了声。
沈应肆的声音里有着丝丝崩溃,他说着说着,双腿无力地跪下。
“阿梨,明明是你告诉我的,人最应该救的是自己。可你没有做到,你没有做到!你放弃了自己,你明知上京城,是去送命,却还是去了。那么不珍惜自己性命的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人最应该救的是自己。”
“我以为,在这个恶心的世界里,如果能有一个自由的只为自己而活着的人,那个人也应该是你!”
所以,他出鬼谷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见了她。
温梨是那么一个乐观坚强的一个人啊,她应该要在这乱世之中独善其身。
可她过得一点也不好,她一点也不开心。
沈应肆这才记起,温梨并不是她所表现的那般冷漠,最容易心软的便是她了。
她常常一个人自言自语,有一次她对着一棵梨树说话。她说昨日路过的那个村子,里面全都是一群疯子,人都吃不上饭,他们居然还要将村里仅有的猪烧了,不止是猪还烧了很多姑娘。说是要献祭给神明,来年那不知踪影的神明才会护佑他们能养活更多猪。
说着说着她又骂起来了,她骂什么狗屁神明,偏心又无能!说不定还是个瞎子!
最后,她靠在树上睡觉,嘴里迷迷糊糊地说:“要真有神,能不能也偏心我一次呀,这个世界再这样,我真要活不下去了……”
他蹲在她的面前,刚想触碰她,便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她这辈子似乎就没得过偏爱。
所以后来,沈应肆想若他生来就是为了成为神,那他就成神吧。
人间安稳后,他就只做一个偏心于她的神明。
……
为什么?
温梨转过头,见沈应肆泛红的眼角,她反倒是笑了出来。
“沈羡之,人不是每一次都能救下自己,上京城去救沈砚南之前,我也试过,可是那时我太讨厌那个世界了。”
一个人混在乱世之中,苦苦追寻真相,那是十年。
十年间,妖魔祸世,天下四分,这仗日日都在打,人越死越多。
温梨一个人提着剑,身边连二爷也不在了。
那一日她大发慈悲地救了个小姑娘,渴望有人能跟她说说话。可惜,小姑娘只会麻木地吃东西,然后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温梨跟她说了很多话,却只是像自己在过往无数个日夜里一样,自言自语像个疯子。
她确实快疯了,恰巧听到沈砚南的消息,她便将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扔给了那小姑娘。一个人提着剑上了京城。
她想自己早晚得死,与其一个人孤零零地死在哪个不知名的角落,还不如去陪陪老朋友。
京城那些人看见她,肯定会骂她的,下了地府江雁鸿也会骂她!
她的心里不觉害怕,只觉轻松,甚至隐隐有些期待。
“不过我要谢谢你,从京城到月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