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兆军艰涩开口,心头在挤出这句话后,突感一阵阵空落。

好像身体什么本应该有的东西,一下就要剥离失去了,让他有一瞬间的茫然。

这是为什么,他与桑榆分开十几年不过第一次见面,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但桑榆只是低头笑了下,感叹还真是,自己眼光真毒。

“为了她么?”

她又问,看了眼此刻紧紧盯着这边的廖婵。

后者发现她目光忙转开了眼去。

董兆军不敢去看桑榆的眼睛,但知道她在问什么,他低着头:

“是,对不起,桑榆,我……”

他可以不跟桑榆结婚,不履行父母之间的承诺,但他不能真看着廖婵去寻死。

若她真的像说的那样要去投海,那就是他董兆军此身造的最大的孽。

他悔恨当初自己为什么没有先把事情搞清楚再下定论,为什么听到姑妈要给他介绍对象时没有拒绝。

哪怕他多做了一步,这事情也不会像今天这个样子。

他不伤害桑榆就要伤害另一人,但他董兆军昨天已犯了对一个女同志耍流氓之罪,若再让这个女同志因为他就要去死,他做不到。

所以他来做个负心汉,做个背信弃义的小人,让桑榆一辈子恨他吧。

“呵。”笑了下,桑榆摇摇头,“董兆军,我真为她感到不值。”

“什么?”

她突然没头没脑的一句,听得董兆军不知所以。

桑榆摆摆脑袋,“没什么。”

“行啊董兆军,既然这样那这婚约咱们就退了吧,没什么必须非要结的,这也不是旧社会,我不逼你。”

她沉了下肩膀,好似无关紧要地说。

但心底的无奈,只有桑榆自己清楚。

她是不屑跟这种男人在一起的。

分不清楚绿茶,又容易被人拿捏人心被道德绑架,这种男人不适合过一辈子。

她心疼的是原主。

原主为了来找董兆军还搭上一条命,从那穷困的乡下背井离乡千里迢迢孤身一人来找他,最后就落得这个下场。

即使她人不在了,最终来履约面对这一切的是自己,可桑榆还是为她感到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