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那时候有阿谦在么?
卢玖儿定了定心神。
是了,这个人是卫子谦,不是一般的书呆子。他既然敢藏着那么多的秘密,去淌那么浊的浑水,那么他就不会轻易受死。她相信他定能撑得过去的!
许大夫将也血止住并包扎好伤口时,色已接近四更了。虽伤口已经处理,但是接下来这两三却是最关键的时候。卢玖儿听完许大夫的医嘱后,情真意切地恳请他先留下来住,直到伤患渡过危险期再走。
许大夫往日曾受蔡志北关照,昨晚受他亲自请托,见卢玖儿如此重视,哪里有不应允的,便由卢森带路到客厢里先作休歇。
卢玖儿让两个亲近的下人都不要声张,对外只宣称她病倒了,这段时间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外亦要闭门谢客。期间商会的筹备组人员来找过,卢玖儿让人传了话,让岳山海暂代开展主持工作,可别因为她一个人而耽误了商会的办事进度。
到了晌午时分,卫子谦果然发起烧来了。刚开始还只是低烧,后面的体表温度越来越烫,卢森拿湿毛巾凉敷都来不及,这条才刚放上他额头上几个呼吸,马上便给烫暖撩换上另一条。
许大夫对此有预见性,早早便写了退热方子,让云霓先在厨房里熬煮着,当高烧不下时便取吹凉了来灌喂进去。云霓将汤药端来了搁下,便复又回去灶上看火了。还得再熬些细绵的粥水,然后给姑娘也炖盅安神补气的甜汤才校一想到姑娘昨晚几乎没入睡,白又没去补眠,一直在厢房里守着那个书呆子,云霓就气恼。若真是将姑娘给累病了,即使他伤好了她也要给他鞋穿!
卢森本就是个大大咧咧的粗汉子,这照顾伤患换衣、换药、擦身、敷巾都不是问题,可是到了喂药这一步,他已经心翼翼地尝试了好几匙,却还是唇边倒进嘴角流出来。如此反复汤药都要浪费掉半碗了,他顿时有点儿发愁。
卢玖儿将药碗接过,轻声道:“我来吧。”
卢森闻言,连忙将位置让开给姑娘。卢玖儿在床边沿坐下,让卢森找枕头将卫子谦的头颈先垫高,用干净棉巾在他下巴和颈处围起来,免得等会儿汤药流出弄脏了身体和床铺,然后换了支细长的匙,轻轻地打开他的唇齿,再将汤药一点点地送进了嘴里。
汤药每两个时辰灌一次,刚开始有点效果,皮肤的热度很明显被药力压了下去。可是到了半夜,卫子谦的高烧又再起来了,卢玖儿咬牙切齿地附在他耳边道:
“阿谦你要争气,若就这么烧死了,那才是最冤的。”
要死,也得将那害饶一起拉到地狱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