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春成知道雪儿此刻心情不好,不想多说话,他也就没有说,而是默默地工作着,让自己的手势变得比往常轻一些,柔一些。
时间在两个人的沉默中慢慢流逝,那种种的不愉快,也在盛春成的按揉敲打中,一点一点地流逝,雪儿重新平静下来,呼吸也变得悠长均匀了。
按摩完背部,雪儿翻了个身,她皱了一下眉头,眼睛眯了起来,雪儿说:
“盛师傅,你帮我把灯关掉,好吗,刺眼。”
盛春成说好,他退到门边,伸手把开关“啪嗒”一下,房间里顷刻黑暗下来,雪儿说好了,这是在告诉盛春成,灯已经关了。
盛春成走回到到按摩床前,他悄悄闭了几下眼睛,这才适应了房间里的黑暗,这在雪儿认为,一个盲人无所谓的黑暗,其实对盛春成这个假盲人来说,是个难题,他只能看到眼前迷迷湖湖的黑影,还不能伸手乱摸,而必须做出一副气定神闲,胸有成竹的样子。
盛春成先替雪儿按摩她的头部,整个的头部都在他的双手之下,这个没有问题,他闭着眼睛,也不会按错。
盛春成放慢了速度,慢慢地按摩着,从窗外透进来的光线,渐渐地把雪儿从黑暗中打捞出来,盛春成终于适应了,他看到微弱的光线,在雪儿的身体上形成了一道光晕,不仅整个身体在他的眼里,开始清晰起来,连她的五官,垂下的眼睑,盛春成都可以看清楚了。
盛春成暗自吁了口气。
按摩完头部,盛春成接着开始给雪儿按摩胸部,可能是在黑暗中,人会自然而然地放松,把自己打开,即使面对着一个盲人,当四周的光线明亮时,一览无余的异性,多少还是会有点紧,到了黑暗中时,性别的差异消失了,人的感官,变得灵敏起来,同时也像昙花盛开。
盛春成按摩着雪儿的胸部,雪儿无意识地哼了一声,声音里有些愉快,她的胸部,在盛春成的手下,很自然地往上顶,似乎是在渴求着更多的慰藉。
盛春成的心里有些慌乱,他感觉自己那里,有了反应,他赶紧骂着自己该死,该死,但越骂,反应好像还更迅速,盛春成的手没有敢停,心里在默诵着乘法口诀表,默诵完了接着默诵元素周期表。
无论是乘法口诀表还是元素周期表,都像快镜头一样,很快从他的心里闪过,太不经背了,盛春成搜肠刮肚,去想自己上学时背过的古诗和古文,可惜,这些东西,就没有一个完整的,一首诗他只记得两句三句,一篇古文,也只记得一个一个的段落和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