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小时候看过。”盛春成笑笑说,“我不是天生的盲人,是后来因为生病,才这样的。”
小树和阿强都吁了口气,这就可以沟通了,要不然,你要向一个大脑里没有任何形象记忆的人,完全靠语言去向他描述这些具体的东西,那个难度太大了。
“那你肯定也看到过很多的画和照片,对吗?”小树问。
盛春成点点头。
小树说:“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比如一个人看着一样东西,被照片拍下来,或者画画出来,有些你一眼就看出来,他就是随便地在看,但有些,你会感觉到他看得很专注,很认真,你会读出这些画面的区别,对吗?”
盛春成说对。
“同样的动作,同样的视角和人物,同样是在看,为什么会有这种区别,就是在看的后面,带动出来的东西,他内在的反应是不一样的。
“同样是看,专注的时候,人的整个体型,脸部表情,目光等等,都会有细微的变化,这所有细微的变化组合在一起,才是专注,我们画画的时候,就是用我们自己的眼睛,在模特身上捕捉这种变化。”
小树拍了一下盛春成的大腿,总结道:
“所以,当你坐在这里的时候,我们对你的要求,不是对你本身的要求,而是对画中人的要求,要求你更加地贴近画中人,这样,有时候会比较苛刻,在言语和要求上,甚至会冒犯到你,我希望你能体谅,好吗?”
盛春成点点头说,我明白了,就是坐在这里,别把我自己当自己呗。
小树和阿强都笑了起来,虽然知道他看不到,小树还是朝盛春成竖了竖大拇指。
小树转过身,走到台下,走到阿强那里,和阿强低声说着什么,两个人站在那里窸窸窣窣地说着,最后阿强点了点头。
阿强走上台子,和珊珊盛春成说,《标准照》那幅,你们记住刚刚的动作和表情,那个可以确定下来,完美。
阿强说:“这幅《春宫》需要调整一下,你们两个人的表情还有内心语言要有变化,珊珊,你要表现出来的不是妩媚,而是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