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叹了口气,她说:
「还真是的,从那之后,他再也不要求我听什么古典音乐了,不听就不听,我乐得清净。他在放什么,我走过去看看,其实我什么都没有说,他大概又觉得我是在嘲讽他,低下头不说话。后来干脆,我在家里的时候,他都不放CD了,不过,我本来就没多少时间在家里。」
盛春成说:「你这个,等于是在他心窝上插了一刀,就像是你在直播的时候,有人跑进来说,雪儿,你直播卖的都是烂货。」
雪儿听了这话,没恼,反而点了点头:
「我知道我这话,可能过分了。但怎样,你让我去喜欢他那些东西,我做不到,也没那个时间,我也不可能就为了他开心,明明不喜欢的东西,也装作是很喜欢,去听什么脚步声吧?
「妍妍说,我们是三观不合,可能真的是,明明不合,要硬融,是不是对他对我,都很痛苦?」
「你们没吵架吧?」盛春成问。
「没有。」雪儿摇了摇头,「要是吵架就好了,没有吵架,其实比吵架更难受,吵架的话,双方还能把想说的话说出来,不吵架,好像很和平,但感觉得出来,家里那个气氛是很冷的。
「我每天回家,有好多次,我感觉他根本没睡着,但他总是装出是睡着了。我进了客厅,从门底下看到,卧室的灯明明是亮的,听到我回家关掉了。他就是不想理我,你不理我,好吧,随你,我也不理你,睡自己的,第二天起来,大家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
盛春成听到这里,就想用杭城话骂雪儿一声「你介个六儿,打了个死结头。」两个人发展到冷战,真的就是打了个死结,热战只是一阵子,打完了,气消了,两个人可能就重新和好了。冷战就因为冷,连战都战不起来,那就可以冷一年,冷两年,冷好多年。
热战其他人还可以劝,只要让他们不再打起来就可以,冷战本来就是关起门来,甚至是在一个被窝里的事情,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别人连劝都没办法劝。
妍妍说的很对,一句话概括,他们就是三观不合。
雪儿看看时间,和盛春成说:「差不多了,我要去公司了,谢谢你,盛春成!」
盛春成笑着问:「谢我什么?」
「谢谢你听我说话啊,说出来,人好像舒服多了。」雪儿说。
盛春成哭笑不得:「好吧,以后你就当我这里是垃圾筒,垃圾多了,就往我这里倒,我再想办法来清理。」
也是,这种话题,本来就没有头的,说三天说一个月,其实也解决不了什么实际的问题,就是发泄发泄情绪,盛春成自愿当了个人形的树洞。
雪儿咯咯笑着:「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可以。」盛春成点头,「不用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