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立杆带着他们走了十几步,到了一间破破烂烂的门面房前,这间门面,大概四五米宽,有三分之二被一个上半截是玻璃的隔间占据,剩下的三分之一,是条过道。
金莉莉抬头看看,这家店连店名都没有,金莉莉疑惑道:“杆子,你带我们到这破地方来,吃什么?”
刘立杆笑道:“你等会就知道了。”
他们走到玻璃隔间前面,张晨和金莉莉吓了一跳,他们看到,隔间里面的一排木头架子上,摆着一箩筐一箩筐的羊肉,足有十几箩筐,玻璃里面白瓷砖的柜台上,摆着两个大铝盆,一盆是腌制好的鸭肠,一盆是一块块的鸭血,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菜。
玻璃隔间前面挤满了人,刘立杆要了五斤羊肉,一份鸭肠和一份鸭血,里面的人在纸上刷刷地写着,一边嘴里用海南话,大叫着,大概是喊其他的人砍羊肉。
刘立杆付了钱,接过那张纸条,纸条上的字龙飞凤舞,比医生的还难认,到底写了什么,他们谁也看不清。
刘立杆领着他们两个朝里面走,穿过这间门面,张晨和金莉莉吓了一跳,他们看到,眼前是一个足有三四个篮球场那么大的院子,院子里面一头一棵大榕树,郁郁葱葱,把整个院子都遮蔽了。
榕树下面,摆了一百多张木头桌子,桌子很矮,只有幼儿园小朋友的桌子那么高,很小,都是小方桌,四面四张小竹椅,桌子的中间,是一个泥巴烧制的炭风炉,上面是一个个大号的黑色砂锅,砂锅的盖却是铝的,已经被磕碰得坑坑洼洼了。
院子里一大半的桌子已经坐满,张晨和金莉莉,从这些人的脸上和耳朵里嗡嗡的声音判断,这些都是海南本地人,他们很注意地找了一下,还真的一桌像外地人的也没有找到。
刘立杆和他们说,现在时间还早,再过半个一个小时,这里就没有座位,需要排队了。
刘立杆把手上的纸条,递给一位站在通道口的小姑娘,小姑娘带着他们朝里面走,领到了一张桌子前面,也不说话,掉个头就管自己走了。
三个人坐下来,桌上除了那个炉子和砂锅,还有就是一瓶生抽,一瓶醋,边上是一只铝碗,里面放着十几个小青桔子,四个位子前面,是四只同样坑坑洼洼的铝碗和四双筷子。
桌子虽矮,但加上风炉和砂锅,却正是一个舒服的高度,看样子它的矮不是没有道理的。
过了一会,有一个男的拿着一个大雪碧瓶过来,也不说话,只是用手示意他们坐远一点,三个人把椅子往后挪了挪,那男的把砂锅端起,放在脚边,然后打开雪碧瓶,张晨他们闻到了一股浓重的汽油味。
那男的撒了一点汽油到风炉里的木炭上,然后划着了一根火柴,扔到炉子里,轰地一下,里面的炭就被点着了。
他把砂锅端起来,坐回到炉子上,然后拿着雪碧瓶走了。
过了一会,过来一个妇女,一只手拎着一个塑料桶,一只手拿着一个马勺,她走到他们身边,也没有说话,而是用马勺敲了敲空着的那个位子前面的铝碗,刘立杆摇了摇头,和她说:“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