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他看着那张展示出来的楼层房间图上,一个个房间被打叉,最后全部叉满时,他感觉到了那种气势汹汹,感到差一点就要窒息,这种刺激和兴奋,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以前,比如谈成一笔大的广告业务,和孙猴他们要合作公司,要造海城第一高楼,那些都算是成功,但不像现在这样,会给自己发财的感觉,这次是实实在在,感觉自己就是在发财,在赚大钱,钱噼里啪啦砸在脸上的感觉真好。
以前那么扭扭捏捏,避开不敢大声地说发财这个词,觉得这两个字眼太俗,自己毕竟是读过几本书的文化人,但现在他不得不承认,他就是喜欢发财,他从永城到海城,就是想发财,他的所有野心和梦想,说穿了,就是要发大财。
我刘立杆要发大财,成为一个大富翁,怎样,你们谁不服气,不服气的出来讲啊!单挑啊!
刘立杆环视了一下自己的办公室,不禁哑然失笑,你他妈的,这里一个人也没有,你要和谁单挑啊?要谁出来和你讲啊?
刘立杆突然就有些黯然,还是有人的,他很希望张晨出来和他讲,哪怕他骂他,刘立杆觉得,有张晨在这里的时候,自己不管是干什么,好像心里都是有底的,自己要是豁边,这个家伙,会出来狠狠地骂自己,自己要是成功了,他会高兴。
他那种高兴是单纯的,就是希望你好,盼着你好的那种高兴,没有一丝一毫的嫉妒,哪怕他自己很不好,也正是这种单纯,会让你很愿意去和他分享你的一切。
什么叫锦衣夜行,刘立杆觉得,自己现在这样,才他妈的叫锦衣夜行,就是你成功的时候,没有人和你分享,而不是像那个楚霸王那样,得意的时候需要显摆,没地方显摆算屁的锦衣夜行,你那时是不是没有镜子?
给你一面镜子,你也一样可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显摆。
没有人分享才是真正的内心失落,你懂个屁啊,怪不得你会被刘邦那种草包打得满地找牙。
刘立杆从抽屉里拿出纸笔,他觉得不行,他一定要给张晨写封信,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他。
……
张晨找到了一块九厘板,小琴带着他去机修车间,做了一个倒L型的铁架,把铁架竖着的一头固定在九厘板上,另外一头,钻了洞,把电阻丝的一头穿过洞,固定好,另外一头,固定在一个穿过九厘板的铁钩和垫块上,绷紧,看上去就像一架竖琴。
张晨把电阻丝的两端通过连接线,连接到变压器次级的两个轴头上,变压器初级通过一个调温开关,连接到电源,打开开关,电阻丝就会变红变热,这样就可以切割泡沫塑料了。
泡沫切割机就算大功告成。
这是他的最主要的工具,张晨不知道做过多少个了,剧团被放养后,团里的剧务和木工,到处在承接做泡沫字和有机玻璃灯箱的业务,他们的工具,就是张晨帮他们做的,所以现在张晨做起来得心应手。
小琴的全名叫陈雅琴,人长得很漂亮,是工厂的厂花,她带着张晨去哪里,要做什么,下面的人都很积极,看到他们,很多人打趣道,陈雅琴,怎么,换了一个?
陈雅琴说,对啊,这个怎么样?
对方就笑,比那个烂污怂要好一点,你总算弃暗投明,没插到牛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