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炒楼花赔了?”有人问刘立杆。
刘立杆点点头。
“怪不得。”有人说,“这楼花就是害死人。”
还有人劝慰他:“小伙子,我也赔了,看开一点,熬一熬就过去了。”
刘立杆说:“你说的对,熬一熬就过去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对对,你要这么想就对了。”那人说。
刘立杆朝那人笑笑,他用手撑地,想站起来,双脚却无力,差一点摔倒,幸好周围有好几个人,搀扶住了他,扶着他在沙滩上站直了。
刘立杆站了一会,感觉自己能动了,他挣脱开那些扶着他的手臂,嘴里喃喃地说着,谢谢谢谢……
他走到自己的车前,一拉车门,车门没锁,坐进去后,看到钥匙还插在锁孔里,刘立杆咧开嘴笑了一下,看样子自己还没有糊涂,他看到副驾座上有半瓶水,也不知道是谁留在这里的,他旋开瓶盖,咕嘟咕嘟地把半瓶水都灌了下去。
打开空调,凉风从里面嘶嘶地吹了出来,他感到自己的脸上手上身上浑身上下,都是火辣辣地疼。
刘立杆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钟,刘立杆吓了一跳,骂道,你他妈的怎么睡得像猪,竟然迟到。
刘立杆在床上腾地坐起,然后笑了起来,自己都已经忘了,现在迟不迟到都无所谓。
刘立杆感觉自己的脸上手上和身上还是火辣辣地疼,他看了看,两条手臂都是红肿的,手碰一下,就钻心地疼,知道这是昨天被晒伤了。
刘立杆起来,走到走廊尽头的洗脸池,他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被吓了一跳,他看到里面一张陌生的黧黑的脸,脸上有一层薄薄的白翳,已经剥裂开,剥裂开的地方,透出一点点腥红的皮肤。
脸一碰水就很疼,他把毛巾沾湿,一点点地擦拭完整张的脸,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做了一个鬼脸。
车就停在下面的院门口,刘立杆坐进去启动车子。
刘立杆走进了办公室的大门,魏文芳惊呼一声:“刘总,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刘立杆笑道:“这叫夏威夷色,懂了吗?”
刘立杆听到里面办公大厅有人叫道,来了来了,他扭头看看,吴朝晖和曹国庆都在里面,还有七八头包工头,和那久违的建筑公司的白老板。
刘立杆走进去,朝白老板笑笑:“稀客啊,能见到你真不容易。”
白老板赶紧问:“刘总,这工地怎让停下了?”
刘立杆和他说:“没钱了,不停下来怎么办?多干一天都是白干,你愿意?”
那几个人,一下子就炸了锅,叫道:“那我们怎么办,还有钱都没有拿到,怎么能说停就停!”
曹国庆吼道:“去你妈的,海城现在有多少楼都停下来了?有多少人,一分钱都没有拿到,我们有没有欠过你们一分钱?就是按协议,你们他妈的到拿这期工程款的时候了吗?”
“小曹,住嘴。”刘立杆叫道。
他和白老板说,走吧,去我办公室。
白老板说好好。
那些包工头想跟过去,白老板瞪了他们一眼,骂道:“我和刘总商量事情,你们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