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拆原建,那你只有等天上掉下来,刘立杆当然不干,哪怕是下沙交的二十万土地定金打水漂,他也不愿意干。
因此就停了下来。
聂总他们派了工作组进去,搞了半天才搞清楚,原来不是工人真要闹事,而是这个厂原来的厂长儿子在做怪,他也搞了一个房地产公司,本来是想利用橡胶厂的边边角角,盖一两幢房子卖卖的,没想到刘立杆现在要一锅端。
橡胶厂原来的很多人,包括几个副厂长,都是那老厂长提拔的,很听老厂长的话,他儿子鼓动下面的人闹一闹,是想因此逼迫刘立杆来和他谈,他也在这项目里插一脚。
时机掌握得正好,他一定是知道刘立杆已经交了土地定金。
聂总他们也劝刘立杆,要么算了,让他插一脚就插一脚,双方合作的条件谈好就行。
刘立杆却不肯算,一是他本来就已经打定主意,在项目上不和人合作,二是他知道这家伙的做法,断定他是个小人。
人有私心不可怕,也很正常,但有私心,和人本性的好坏差别还是很大的。
你要是像范启顺,或辐条厂的老应那样,直接和自己谈条件,把自己的私心拿给你看,刘立杆觉得,这样的人做事还是磊落的,可以打交道,他也不会负他们。
但像这个家伙一样,喜欢私下里做手脚,自己不出面,躲在别人的后面,把别人当枪当炮使,来获取自己的利益,刘立杆就觉得很不地道,是个小人。
和小人是不能合作,更不能谈条件,一旦满足,他不会觉得是你谦让,反而会觉得自己的这招奏效了,他会变本加利,得寸进尺,同样的伎俩会反复使用。
刘立杆不干,最急的是聂总、鲍书记和新任的厂长,聂总他们是知道,橡胶厂在这里是留不住的,迟早要搬,而不管是橡胶厂还是二轻总公司,根本就没有搬的能力,现在有这么个机会,正好一次性解决。
而新任的厂长,是位大学毕业生,满怀一腔改革的热情,也花了很大的精力,在他的同学帮助下,谈下了这个订单,正想搬厂、上新设备、上新产品,一举把这个工厂扭亏为盈,完成自己的理想,却没想到会摊上这种事。
他可以在谈判桌上和老外周旋,却实在不知道怎么对付这些满口老子老子的工人们。
那老厂长的儿子,当初觉得自己可以拿到橡胶厂的边边角角,也就是认为自己在厂里的势力,比这新厂长还大。
刘立杆不干了,新厂长也扬言,再不行我也不干了,我带着订单去找温州的私人老板去。
这一下可真的急坏了聂总和鲍书记,怎么这鸭子都到锅里了,他妈的还会飞呢?
刘立杆开着车,正从公司出来,想去张晨那里,看看他的图纸做怎么样了,刘立杆的大哥大响了,倩倩赶紧接了起来,把大哥大放到他的耳边。
电话里一个声音滚出来:“刘总,我柳成年。”
“你好啊,柳主任。”
“在哪里,现在有没有时间?”
“有有,柳主任召唤,我什么时候都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