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先生看起来前面虽然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但对他同学信中的内容,都记住了,他问张晨。
张晨赶紧说,我觉得美术的概念太大了,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我就是自己学油画,也喜欢油画,现在有能力了,就想建一个油画馆,收集一些自己喜欢的作品,还是一个很个人化的小馆。
吴先生点点头,他说你这馆,有什么想法。
张晨说,这不是正好机会巧合吗,我刚买到了一批原来国立艺专出来的学生老师的画,我就想,这中国的油画,说起来,真正的起源,还是和国立艺专有关系,我就想在二楼,搞一个专门的以国立艺专为主题的馆。
一楼,就收集一些现在的,我自己喜欢的油画,这样,楼上楼下,也体现一种传承。
“你说你收了一批老艺专的画,都收了哪些?”吴先生问。
张晨打开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了一叠照片,这是他特意拍下来的那批作品。
张晨把照片一张张地拿给吴先生看,看了两张,吴先生和理发师说,王师傅你等一下。
理发师傅停了下来,吴先生把这一叠照片,从张晨的手里拿过去,一张张地看完,似乎有些不相信,他说,都是很早的画了,你从哪里来的?
张晨说,我还有两幅吴老师的。
“我的?”吴先生问。
张晨点点头,他从包里,另外拿出了两张照片,递给了吴先生,吴先生看到,吃了一惊,叫道,我还以为,这两幅画早就没有了。乐文
他看着张晨问:“你这个,是不是邱公子手里买来的,他现在在哪里?”
张晨知道,吴先生说的邱公子,应该就是已经去世的那位中学美术老师,张晨说,他已经去世了,我这个,是从他老婆和儿子手里买来的。
“讲讲,你讲。”吴先生催促道。
张晨就把自己知道的邱先生的事情,还有自己买画的经过和吴先生说了,吴先生说,这邱公子,不是画画得不好,他是不敢画,把自己埋起来了。
“埋起来了?”张晨疑惑道。
“家里成分不好,解放了,只好规规矩矩、老老实实了,还不是把自己埋起来,埋到土里了?”
张晨点点头,明白了。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叫他邱公子?”吴先生问。
张晨摇了摇头。
“一个他,一个常玉,常玉没读过国立艺专,在法国的时候在一起,他们两个家里都有钱,这邱公子家,在松江开织布厂的,我们那个时候,画幅好画,就和他换酒喝,他请我们下馆子喝酒,我们把画送给他。”吴先生笑道。
张晨说:“我很喜欢这批作品,虽然从技法上来说,可能都不如你们后来的作品那么娴熟。”
“哦,为什么?”
“这些作品里,都有一股蛮劲,就是年轻人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