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是圈套都已经设好了,我们还不知道,直到去年底的时候,我和爱人放假回杭城探亲,我女儿说,她最好的同学的爸妈,希望两家的家长能见个面,吃个便饭,我女儿也求我们见见叔叔阿姨,说他们对她很好。
“我和爱人就商量,既然这样,满足一下小孩的心愿,也谢谢他们平时对我女儿的照顾,见个面就见个面,好在我们也已经不在杭城工作了,大不了吃饭的时候我们买单。
“我们去了,结果就看到了那人,一切都明白了,这饭还能吃吗,当然是调头就走,唉,这件事,不知道对小孩的心理伤害有多大,说这个社会怎么这么肮脏,说我们大人,心理怎么这样阴暗,连小孩都不放过,骂得还真是没错啊,有些人就是无耻到了极点。
“这件事后,我就和爱人商量,这种事,有一次,恐怕就会有第二次,要是等小孩上了大学,这样的人恐怕会更多,我们自己可以经受考验,但在巨大的诱惑面前,要让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女孩,也像我们去经受那么大的考验,经受得住、经受不住不知道,也太残忍了。
“想来想去,我们还是痛下决心,干脆把女儿送出去读书算了,送到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去,美国、澳洲、英国这些地方,费用太贵,我们读不起,欧洲的公立大学,一年大概十万人民币,我们两个人的收入加上原来的积蓄,还供得起,这不,就把她送出去了。”
张晨听着柳成年说的这些,感到有些触目惊心,没想到有人做生意,原来是这么做的,这真是比孟平还要超过了,更不知道,这家长送小孩出去读大学,还有这样的苦衷。
同时,他也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就柳成年这样的人,凭他的能力和人品,哪怕不是自己干,就是来自己这里或杆子那里谋个职位,也不至于一年十万的费用,还要动用积蓄。
看样子,绝对的公平还真是没有的,包括李勇,不也是这样。
柳成年叹了口气,他说:“也不知道小孩子,以后能不能理解她的爸妈,现在的社会,诱惑太多,我女儿平时,也和她妈妈发过牢骚,说什么人家一个处长、局长、银行行长,或者小老板的家里生活条件,都比我们好,不知道爸爸这个市长、高官是怎么当的。
“哈哈,只能当牢骚听听,我也不能和她说,要是爸爸也像有些人那样当官,你现在就是黑五类了,没法说,这种话和小孩没法说,你说是不是,张总,我也就是见到你这个老熟人,发两句牢骚。
“对了,张总,你不要把在机场碰到我的事情,和别人说,我们这次,可完全是秘密行动,连司机都不敢叫,就我们夫妻自己开车送过来的,怕啊,怕那些人知道了,追到国外搞东搞西,我们就鞭长莫及了。”
张晨说好,一定,领导你放心。
柳成年问:“对了,你送你亲戚去哪里?”
“美国?”
“也是去读书?”
张晨都不好意思承认是送小芳去美国留学,他只能说,旅游。
柳成年点了点头。
张晨心里还是觉得不好受,是那种爱莫能助的不好受,他试探性地问,领导,我能不能送你女儿一点礼物,你别误会,就是朋友送的礼物。
柳成年明白了,他赶紧说,谢谢张总,你的心意我领了,但礼物不能收,我知道你张总是做事情有底线的人,不然,你工厂开张、专卖店开张、酒店开张,我不会很坦然地就去给你剪彩,就是知道你的为人。
说实话,我是很看不起那些低三下四,为了一点利益就什么事都能干,把自己女儿都能当工具使用的人,我很看不起,也不希望我们的民营企业家们,都是这样的人,你一个老板心术不正,那企业的风气怎么会正,你说对不对?
张晨连连说对,再也不敢提送礼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