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的改良,不是像炒一盘菜或者做一张桌子这么简单,而是要经过反复的试验,经过反复的试错,才可能找到对的路,神户和牛的改良,就是在大量引进外来物种基础上改良成功的,现在的日本和牛,得益于来自瑞士阿尔卑斯山的雷天号西门塔尔种公牛。
“改良成功后,就建立一整套的饲养标准和血统体系,保证改良之后的品种不走样。
“我们现在吃的,不管是大米还是猪牛羊和家禽,都是经过改良的,对了,像杂交水稻,如果袁隆平不是在你们海南,发现了野生稻种,他也不可能成功,而为了寻找到这个野生稻种,他在海南待了多少年?
“我说这个的意思是,所有的改良,都是需要投入,需要成本的,要是我经过千辛万苦改良出来的品种,到了这里,和其他的牛一样,也是卖六十一斤,谁还有改良的动力,谁还愿意去改良,不仅改良品种的愿望没有,连改良饲养方法,加大投入的欲望也没有。
“反正大家卖的价格都一样,别人怎么样,我就闭着眼睛,跟着怎么养好了,但是,实际上,物种是不进则退的,你要是没有不断的改良,你连想保持原来的品质都不可能,物种是会退化的,不可能说,一畦韭菜种下去,我就一茬茬收割十年,没有这样的好事。
“仙沟牛肉也是这样,要是没有在品质的管控、种牛的培育和血统的管理上下功夫,没有形成一套科学的饲养方法,它也一样会退化,同时,在成品牛的肉质管控方面,没有建立一套严谨的评级体系,最后肯定会劣币驱逐良币。
“现在这个危险可能还没有到来,因为仙沟牛肉的销量,还没有到供不应求的程度,一旦它到了供不应求的程度,齐会长你说的黑猪骨汤的悲剧,肯定会重演一次,大量其他地方的牛肉会充斥这里的市场,都挂着仙沟牛肉的牌子在出售。”
“还真的会是这样!”老齐扼腕叹息,“有些道理,我们也想到过,不过没有张总你想得这么深,有些话,我们也说了,可惜人微言轻,张总,你怎么不是县长啊,如果你是我们定安县的县长,那该多好!”
其他的人都笑了起来。
张向北自己明白,自己的这些话,既是有感而发,也是信口开河,老齐说的对,想到这点,提起过这点的人,在这里肯定有,但很多时候,不会有人听,自己说这些,别人还认真地当回事,无非是自己也算做过一个成功的企业,还有一点小名气,才给自己的话加了点分量。谷澙
老齐说:“不管有没有用,我都要把张总你说的这些写出来交上去,给那些有决定权的人提个建议,张总,谢谢你!”
张向北笑道:“谢什么,你没当我在胡说八道,就不错了。”
“不会,不会,句句都是实在话,没有半点虚的。”
老齐说着站起来,冰箱里腌制的肉差不多了,还有速冻的牛脑,也可以切了。
先上来的是两盘没有腌制的牛肉,用来打火锅,蘸料万年不变,在海南吃海鲜打边炉、吃羊肉火锅还有椰子鸡,地胆头炖鸡,都是这几种蘸料,什锦酱、蒜泥、花生酱、香菜和葱末、海天酱油、海南辣椒酱或者小米椒圈,不会有醋,一碗小青桔就代替了醋。
大家开涮,老齐挑来的牛肉很嫩,老齐说,涮到肉片变了色,就可以吃了,千万不要涮太久,老了,反而咬不动。
接着上来的是两盘烤的牛肉,和两盘牛肝,还有两盘牛脑花,脑花已经被切成了一块块,没有腌制,只是洒了小青桔汁和一点黑胡椒粉。
老齐和大家说,不管是牛肉还是牛肝和脑花,都不要反复烤,只要正面烤一下,反面再烤一下就可以,这样可以把味道锁住,七分熟的样子是最好的。
大家动手,把肉一片片地摊在烤纸上,食材在烤纸上,发出了滋滋的声响,香味一阵阵扑鼻。
张向北负责烤两个人的,向南只负责吃,张向北自己也尝了牛肉和牛肝、牛脑,牛脑虽然说很难得,吃起来味道也不错,软软的,入口即化,很像是豆腐,但又好像是奶酪,那点酸和黑胡椒的搭配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