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处山泉冰冷刺骨,身受重伤的清仪在池中泡了不过片刻就昏了过去。
山崖之上的杀手眼见着清仪摔落下去,都止了步。
远处有马蹄声愈来愈近,领头之人探头看了一眼崖底,冷声道:“必然是活不成了,咱们直接回去复命。”
他们都是亡命之徒,收钱办事,可不想被人抓住。
江清阑在林中绕了半晌,只寻见了碎裂的马车,还有受伤的江容玥。
他将江容玥送回,又再次入林寻清仪,一直到日暮西垂还是没有丝毫收获。
沈氏见着江容玥虽受了重伤,却能活着回来,又见她腿上还有包扎的痕迹,尤为吃惊。
她压住心中慌乱,上前关切:“玥儿……你怎么伤得这样重?你大姐姐呢?”
江容玥失血过多,脸色一片惨白,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只喃喃道:“救……救救姐姐!”
江闻远眉头紧皱,看了一眼幽深的密林,沉声道:“将玥儿送回京医治,顺便问城防卫借些人来搜林,其他人都按计划往西山去,祭祖之事也耽误不得。”
江清阑不可置信地望向自己的父亲:“您到现在还惦记着祭祖之事,仪儿生死未卜,父亲都不惦念她的安危吗?”
江闻远横眉冷竖,自觉被长子质问落了面子,冷声道:“你敢这么对为父说话?此行是为祭祖,老祖宗的事岂能耽误?你作为家中嫡长子,怎能礼义廉耻都不顾?”
“敢问父亲,何为礼义廉耻?仪儿是你的亲生女儿,她的性命还不如那些牌位重要?”江清阑也是不甘示弱,这是他第一次对江闻远如此疾言厉色。
“住口!你要寻就去寻,真是晦气极了!祭祖乃是家族大事,祖宗根基如何能忘?你作为江家嫡长子,焉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江老夫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上前来,指着江清阑就是一阵痛骂。
江清阑早知这家中人情淡薄,如今看着眼前这些所谓亲人,心寒齿冷,翻身上马又往身后密林中而去。
清仪再次睁眼,晨光熹微,一束柔和的日光投射在她脸庞。
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下一秒只觉浑身无一处不是疼的。
入目是一间朴素但干净的农舍,屋内器具摆设皆是竹编,简朴又清幽。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又重重跌回榻上。
听见声响,屋外有人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