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哭,霍晚绛也跟着心疼,她皱紧眉头,手忙脚乱捏着帕子给凌念擦泪:“我没有……我……”
她当初确实不要他了。
可她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她的出走,如果可以,她怎会不希望当初能带着凌念一起去云中。
后来在杏林医馆,隔着一扇门,她听到襁褓中的凌念哭泣,她的心都碎了一地。
凌念依偎在她怀中,小手紧紧揪住她的衣领不放:“那母后不许骗我,不许再离开我了。父皇从前跟我说,你是去天上做仙子了;现在他又告诉我,你是太贪玩才跑出宫的。”
“父皇和曹老师常说,小孩子不可以太贪玩的,否则日后会变成一个不学无术的坏家伙。母后,我要每天都看着你,不许你贪玩。”
她知道负责教导凌念读书的人是曹恒,这些事哪怕远在云中,她也常想方设法地打探。
他才五岁,还是懵懵懂懂的年纪,凌央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偏偏这些善意的谎言再由他说出来,就宛如刀子一样密密麻麻扎在霍晚绛心上。
她淌着泪,把凌念抱得更紧:“好,我答应你,以后不会那么贪玩了。”
得了她的保证,凌念才心满意足地笑了,不顾自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主动亲了亲霍晚绛的脸:“母后,今晚我想和你一起睡。”
霍晚绛点头:“好,都听你的,我什么都答应你。”
凌念想了想,又道:“不过你要记得辰时叫我起床,我还要去马场,去迟了,薛将军会生气的。”
霍晚绛:“马场?你去马场做什么?”
凌念:“自然是去学骑射呀,薛将军可凶了,我迟到了会罚我扎马步。他可不怕我是太子爷,他常常仗着和你的交情管着我,说要替你督促我成材。”
霍晚绛不解地问向阮娘:“念儿说的可都是真的?”
阮娘点头:“太子一月前便已经开始学**子六艺了,文有陛下与曹大人亲自教导,武则有薛将军、姬将军二位严教。”
霍晚绛不满道:“凌央他疯——陛下他怎么想的,念儿才五岁,为何要给他安排这么繁重的课业?”
亏她方才还以为凌念的课业比霍舟轻松呢,没想到竟是不相上下。
也怪不得凌念会委屈地大哭了,试想一个五岁的孩子,好不容易结束一整日繁重的文武课业,回到从未见过的生母身旁,生母却率先对别的孩子嘘寒问暖,哪怕那孩子是他的小舅舅……
霍晚绛肠子都悔青了。
阮娘无奈叹息:“您走后陛下就空置后宫,一个女人都没正眼瞧过。后宫无所出,陛下膝下又只有太子这一个孩子,自然事事都对太子严加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