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的手僵在半空中,眼神中闪过一抹诧异,随即转为了然。
三年前那场事故,所给她带来的创伤,是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刻骨的痛楚,是要用一生去治愈的潮湿阴暗。
琴酒视线重新转向前方,面上神色一变不变。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哪怕内心惊涛骇浪狂风骤雨,他也能波澜不惊。
肆虐的冷风时不时吹起湿透的梧桐树叶,罕见的雷雨笼罩东京,给整个城市披上一层阴冷的色彩。
伏特加油门踩到冒烟,终于在二十分钟内赶到了琴酒的安全屋。
一路连闯多少个红灯已经记不清了,反正那是负责监控的技术部该操心的事情。
东京北区,一处私密性极好的私人医院里,多日不见的青木川正躺在一尘不染的高级病房里,面露虚弱。
手里的平板正显示着琴酒发送过来的信息,他拿着看了好久,那条信息就在聊天框里并没有自动销毁。
作为青木雪唯一的亲属,他享受着绝大多数组织成员家属都没有的待遇——完全不受监视的人身自由,通讯设备没有强制性安装软件,对组织动向有最基本的了解,甚至还和不少组织成员关系都不错。
这并不是组织对他放心,只要是人,组织对谁都不会百分百放心。
而是因为,他的能力足够大。
还有一个方面,就是青木雪。
当年,他是完全可以拒绝琴酒带走他这唯一的妹妹的,毕竟那时组织的存在还没有主动暴露的意思,作为哥哥,他当然可以选择拒绝这称得上无理的要求。
但偏偏是那个时候,琐事缠身,青木雪又陷入了心理误区痛苦不已,最终他还是松了口。
琴酒顺利将青木雪带回了日本。
那么小小一个人,一步步地跟着琴酒,在组织那个吃人骨头的地方慢慢长大。
他是自责的,在小雪最重要的那几年里,完全缺席了她的成长,反而是让一个完全无关的人代替,陪她长到现在。
但他从没想过,她的心理问题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他没有资格悔恨愧疚,琴酒同样也没有。
他们都没有照顾好她。